不要重蹈宿醉后遗症

　　本周末，希腊将举行重新选举。但负责选举工作的希腊公务员已经扬言，若政府拒绝其加薪要求，就会罢工。

　　《大空头》作者迈克尔·刘易斯在关于希腊危机的报道中，详述了人们如何千方百计逃税、漏税，在职者怎样可以在50岁退休且享尽福利，专业人士如何欠交物业税等等。若这样的民情不变，谁当选恐怕都改变不了希腊的命运。

　　希腊之后，谁是下一个？市场紧盯西班牙。今年一季度经济萎缩0.3%，失业率24.4%，楼价比高峰时下降三成多，4月份银行共流失了310亿欧元存款，西班牙资不抵债的程度和希腊相比“不遑多让”。西班牙是欧洲第五大经济体，如果大动荡，就不是“大而不能倒”（too big to fail）的问题，而是“大到救不了”（too big to save）的问题。

　　从上世纪90年代到2007年一直表现不错的西班牙为何落到这般地步？除了令接近一半的年轻人闲置的高失业率之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低利率驱使下的过度投资。由于有得天独厚的地中海气候，西班牙吸引着众多的外来置业者，其房地产兴盛期一直延伸到2008年。2007年，西班牙建筑业创造了GDP的16%，12%的就业人口都在建筑业。不少西班牙人都拥有不止一套住宅。机场、地铁、高速公路也扩建新建不止，投资巨大。

　　2008年后，西班牙房地产泡沫破裂，从居民到银行的资产负债表都大为恶化，失业率翻倍增长。目前的国债利息飙升，融资成本高企，银行出现资本缺口，都不过是“泡沫后”的自然演化。

　　《华尔街日报》评论说，“散落于西班牙各地的烂尾、滞销或乏人问津的住宅单位合共150万个左右，反映出仍在收缩的楼市势将削弱该国整体经济。如此经济苦果其实是‘宿醉后遗症’，皆因举国上下曾深陷于纸醉金迷的‘繁荣幻觉’时期”。

　　高债务水平会长期影响一国经济增长。但在当初的“繁荣幻觉”中，没有谁会对借债加以节制，因为借的越多，杠杆越高，所购资产就越多，升值也越快。西班牙的私人债务占GDP比重高达220%以上，就是这样形成的。但幻觉会破碎，债务则像铁一样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