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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怒波:地产商要放弃暴利思想(3)

2011年03月24日 11:02 来源:新浪财经

  土地制度不改恐导致房价报复性上涨

  权静:到目前为止您觉得地产调控的效果到底怎么样?

  黄怒波:起码把房价控制住了,上升过快趋势稳住了。就是最后土地供应问题制度没有解决掉。那么这些东西没有解决之前,房价会处于僵持阶段,一方面你不掉下来,这次政府调控决心力度很大,一定不能小看,房价想大量的下降不太可能,稳步的上升是有可能的,但不是一个暴涨,这是有可能的。

  权静:就是土地的供给供求关系能不能解决,我们可不可以说总结一下您的结论,当这个问题没有彻底解决的时候,房价总有按不住反弹的哪一天。

  黄怒波:是这样,如果真正问题没有解决,到了后年因为某中政治因素,又把调控措施都取消掉了,那是灾难。

  权静:什么样的灾难?

  黄怒波:房地产市场疯狂的报复性反弹,原来叫报复性,我还叫疯狂报复性反弹,上涨的你可能不可想象。

  权静:那种情况出现概率有多大?

  黄怒波:80%。因为有一个前提,它不解决土地供应的问题就什么都甭谈。

  权静:您觉得做得到吗?

  黄怒波:做不到,为什么,地方政府谁给我钱,你中国政府下达你给我钱,我今年能做,我后年没钱,何况保障房也不是不要钱的,也都是在均价1万左右,这个钱一般人买不起,是不是这个道理,现在工资增长比例你买得起吗?也买不起,这个问题中国来说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问题,我同情政府也同情消费者。

  权静:在根上来讲房地产问题是土地制度改变的问题,您觉得这个问题有可能会改变吗?什么时候会改变?

  黄怒波:某种意义上都是在探讨,对农村宅基地开放的问题,对小产权问题都在探讨。我认为最可能突破是这个方面突破,你看到没有很多城市开始变相开始取消农村宅基地,强迫农民上楼进城,这个有一个大问题,农村的土地还是政府又拿到手里。

  权静:可以什么时候政府不过那一道手续?

  黄怒波:它应该比如说有一天走到农村的土地可以自由入市,不经过政府。

  权静:什么时候有可能?

  黄怒波:十年以内这个会有试点。

  权静:十年以内才有试点,那真正解决可能?

  黄怒波:这是体制改革的过程,我觉得中国政府会走到这一步,我们要考虑到社会公平,你让农民财富,唯一财富就是土地,恰恰你廉价剥夺哪有公平,你还给他自由入市,那个时候市场有一个自由谈判机制,但是地方政府这一块肥肉就没了,但是你可以去收房产税,那政府归政府,农民归农民,开发商归开发商,消费者归消费者,这个时候是房价有一个可能稳定,那个时候房价变成什么方向和苗头,就变成正常的行业,所有的行业利润都一样,就跟美国都一样。

  80%是诗人 20%是商人

  虽然黄怒波做地产风声水起甚至登上福布斯富豪榜,但是最让他激动慰藉的身份依旧是诗人。在诗歌的王国里,他叫骆英。从上世纪80年代的首本诗集《不要再爱我》,他已经陆续出版了《拒绝忧郁》、《落英集》《都市流浪集》等诗集。从十年仕途到下海从商,黄怒波坦言在诗歌中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黄怒波的包里随时都有个笔记本,他从来不在电脑上敲字,都是在车上、飞机上或野外雪山,用纸笔在颠簸中记录一切。诗人和商人的双重身份曾经让他的内心无比冲突,而现在他却能在这对矛盾的角色中自由切换。

  权静:你觉得你之所以能够做到跟其他开发商不一样,背后跟那段经历有关,跟您性格中的那些东西有关?

  黄怒波:三个方面,第一个方面应该是跟我在中宣部有关系,在中宣部从政十年,让我知道中国的政治体制是怎么运转的,它的社会的一个前进方向,那么就懂,你就要看长远一些,你不要做政府不高兴的事。第二跟北大有关系,北大人出来,他想了半天我做企业干嘛,我原来一分钱没有,我不能简单就做个商人,多不好玩,那么多钱你有用不了,见不着,那我做的每一个我要在行业里作出我的特色,有面子。比如做了宏村我就很自豪,为人一场,有这一个宏村,死而无憾,因为给世界贡献的文化遗产。第三个还是跟我中欧有关系,EMBA给我训练这家企业的战略,我们中国企业这么多年恰恰忘了战略,为什么?挣钱太快,要什么战略,拿着地就能挣钱,拿着什么就能挣钱,就不需要战略。但是恰恰忘掉你要想做百年企业,基业常青一定要有战略意识,什么事都不能晕头,

  权静:除了商人之外,您还有一个身份是诗人,您觉得两个各占多少?

  黄怒波:80%是诗人。

  权静:我们以为是相反?

  黄怒波:我首先是一个诗人,后来没办法不甘于平庸做了企业,但是这个企业当中我始终还是一个诗人的思维在生存。我的人生价值,我是一个做诗人,我不是一个想做商人,做商人有的是比我更有钱有优秀,但是做诗人属于我自己,再优秀我有自己我的行为世界,商人不是这样的,明天把你兼并掉,也可能倒闭掉,我做诗人做一个气概也是诗人。

  权静:刚才我们听出您说80%是诗人,而且诗人情怀某种程度上指导您做商业上的选择?这两个不矛盾吗,原则跟根本性价值观都不一样?

  黄怒波:很多人问我,我也奇怪,我思考企业的项目时候,我立刻变成一个中欧的学生了,但是跳别墅下班了,晚上在床上和早上起来写诗的时候,我忘掉企业了,我的开关不知道为什么开关那么好。比如说我要过两天要去美国,很兴奋为什么?我知道那是一个诗人,一旦上飞机了我立刻情趣全在诗歌里,跟钱毫无关系,真的不想象。一旦落地,我就开始鸡毛蒜皮的,从早上坐到办公室,到晚上上床都是这些东西。这个可能长期思维的训练,和我两个职业训练已经让我已经习惯这种开关的办法。

  权静:不会精神分裂吗?

  黄怒波:有的时候会,有的时候就会有点分裂,但是我觉得总体我还好,我觉得没有那种症状,做企业很冷静,做诗人也很积极。

  权静:所以您更感情还是更理性?

  黄怒波:我其实是很感兴的。

  权静:但是该理性的时候理性。

  黄怒波:该理性的时候理性,但是经常感情战胜理性,比如项目谈的不好玩了,不喜欢这个人就不他了,项目部做也行。商人就不会这样,我这个观点要是不喜欢这个人,不喜欢这件事,再有钱赚也不做。

  权静:现在还这样吗?

  黄怒波:当然现在这样了,这就是诗人一个情怀。

  权静:从做企业的角度来说这应该属于犯错吧?

  黄怒波:对。

  权静:还坚持犯这样的错?

  黄怒波:坚持这就是我的特色,所以也许我做的更大,要是没有这个理性,也许我早倒到掉了,但恰恰有这个我可能到现在还是能够好好坐着跟你对话吧。

  权静:很多人会有这样的评价,说黄怒波出去你不是有那么多的钱,你的诗可能都没人看?

  黄怒波:是这样,那肯定。但是我也会说,恰恰我有钱他们才看我的诗不也挺好吗,这个东西不能否认。

  权静:你觉得这是批评吗还是肯定?

  黄怒波:这是酸葡萄心理,谁都想有钱,他也想,我也没说我写的诗一流的,为什么我写的诗不让人看呢,

  权静:那您觉得您是几流的商人,几流的诗人?

  黄怒波:是二流的商人,三流的诗人。我做不成一流,我肯定做不了马云(专栏)、李书福这样的。

  权静:为什么?

  黄怒波:我觉得没这个天才,我只能傻呵呵一个项目从头做到位,我不会把它购并放大,我听着头都大了,我绝没耐心不同人谈判。

  权静:说到诗我们这儿也有一首,现成的一首,是《都市流浪集》里的一首,我们特别想请您给我们以诗人的情怀朗读一下。

  黄怒波:我没想到你把这首找出来,这其实是十几年前写的,我给你念一下,题目好像没有。这领带,像枷锁,甩我在都市的间房,心在一座座大厦中流浪,每一个目光又像冷漠,又像渴望,每一扇门都让我彷徨,这宁静的玻璃让我无法穿越,网线像钢索仅仅捆住我的心房。这是写一份无奈,做商人的无奈。

  权静:但是您知道我看到你这首诗的时候,我无论如何想不到是一个身家一百亿的富豪写的,更像一个都市蚁族或者进城务工人员,那中悲惨凄凉的境界,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黄怒波:诗人发问了,那么为什么我现在这么富了,别的人不富,只有李白、杜甫才能暗地广厦千万间,只有屈原为理想投江而死,这就是诗人。回到诗人这一面,他在这个时候发问,为什么在全球化背景下,还有那么多那么穷,还有我的背景何况那么穷过来的。所以这就是我做商人一个好处,能看到金钱最辉煌的一面和最丑恶的一面,反过来你的诗歌张力(专栏)就很强,所以你就会问这些问题。

  权静:您觉得真正出在这样境地的人他也许写不出这样的诗?

  黄怒波:是这样,当下我现在一个判断,中国社会就是在后30年,现在当代诗歌已经在世界上有它的位置,为什么?因为当下中国社会张力极大,是一个矛盾特别突出的地方,基尼系数越来越大,贫富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社会多方面的利益冲突越来越大,这个时候是一个出文学作品的时代,诗歌一个张力很大的时代。像日本城市化早完成了,很平淡,他们写的诗就风花雪月,他们没有这种很强烈的生命体验,欧美也一样。这30年应该是中国出诗歌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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