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啤罢董议案惨败 黄明贵称乙肝疫苗实验仍继续

　　2.48%的赞成票对97.43%的反对票；董事长黄明贵留任；“乙肝疫苗实验继续”。

　　重啤“罢董”案惨败：董事长黄明贵留任，“乙肝疫苗实验继续”

　　在重庆啤酒股东大会现场现场，早报记者发现，实际上大部分股东到来的真正目的并非为了决定黄明贵的“去留”，而是冲着让重啤演绎了一场长达13年神曲——“乙肝疫苗”而来的。资料来源：新华社报道 赵佳峰 制图

　　早报记者 忻尚伦 发自重庆

　　2月7日，重庆啤酒股份有限公司（重庆啤酒，600132）在经历11个密集跌停板，股价缩水近八成后迎来首次临时股东大会。由大成基金提出的罢免公司现任董事长黄明贵董事职务的议案未获通过。重庆啤酒外方股东嘉士伯公司提出聘请会计师事务所对重庆啤酒财务报告内部控制的有效性议案审议通过。

　　黄明贵昨日在股东大会上称：“不会将佳辰生物剥离出去（上市公司）”。其所指的“佳辰生物”，正是此次疫苗门事件的漩涡中心——重庆啤酒控股子公司重庆佳辰生物工程有限公司。

　　在股东大会之后，昨晚重庆啤酒发布一则公告称，其乙肝疫苗项目研究进展没有未披露信息。

　　重庆啤酒疫苗门事件，远未因一次股东大会的结束而了断。

　　2.48%对97.43%

　　这次重庆啤酒股东大会审议两个议案：一是大成基金提议免除黄明贵董事长职务的议案；二是嘉士伯提议聘请北京永拓会计师事务所为公司2011年度内部控制审计机构的议案，占重啤总股本54.87％的股东出席。

　　昨天上午8时，早报记者来到重庆啤酒股东大会会议现场。那是一个地处重庆渝北地区的偏远工厂区。虽然股东投票审议是否罢免一家上市公司董事长的事件，在A股历史上比较罕见，但无论是重庆啤酒负责现场会议的工作人员，还是为防意外事件发生而配备的一辆警车的警力，似乎都显得非常冷静和松弛。同样的，设在厂区正门旁的股东登记处也门可罗雀。无论厘定的股东登记日（2月6日）是否已完成与会登记，所有来到现场的股东都被允许进入会场。

　　9时过后，一直冷清的一楼会议大厅入座率仍未超过一半，其中一半的股东为各家新闻媒体从业人员。待股东会正式开始后，粗略来看，与会股东约有70人。待投票结束后，又有过半股东不等唱票结果出来便已离席。

　　在现场与众多中小股东交流后，早报记者发现，实际上大部分股东到来的真正目的并非为了决定黄明贵的“去留”，而是冲着让重啤演绎了一场长达13年神曲——“乙肝疫苗”而来的。

　　“无论黄明贵是否继续担任董事长，重啤（即重庆啤酒）若不能解释清楚乙肝疫苗扑朔迷离的揭盲结果，那么它就不是一家好公司。”一位来自深圳的私募操盘人说道。

　　让参会股东失望的是，作为事件漩涡中心的重庆啤酒控股子公司重庆佳辰生物工程有限公司（佳辰生物），并没有一名人员以公开身份到会。

　　一位参会人士称，股东大会现场的饮水机也没有接通电源，出来的饮用水和股东们的心一样冷。

　　据一名私募称，6日他到重庆啤酒进行现场登记时，被告知会议在有软座的三楼会议室进行，“没想到现场却换到了半敞开的一楼，还是冷板凳”，“难道他们（指重啤）已经胸有成竹了？”

　　罢免董事长黄明贵的议案的最终投票结果，虽然已被市场有所预期，但2.48%（659.5099万股）的赞成票对97.43%（25875.5152万股）的反对票，依然让人大跌眼镜。同时，另有21.5747万股选择弃权。

　　“嘉士伯站在重啤这边了”

　　2011年12月8日，重庆啤酒公告披露了乙肝疫苗包括主要疗效指标安慰剂、疫苗疗效和次要疗效指标患者病毒、血清等。这批数据被市场解读为疫苗基本无效，研发工作失败，引发重庆啤酒从2011年12月8日到2012年1月18日密集遭遇11个跌停板，股价由高点近85元一路狂泻至20元，市值缩水约200亿元。

　　在此番跳水中，占据重啤十大流通股东五席，组合持有超过10％重庆啤酒的大成基金损失惨重，浮亏近20亿元。2012年1月下旬，大成基金以持股10％以上大股东身份要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以重庆啤酒董事长黄明贵在此次事件中不尽责为由提出罢免。

　　此次股东大会首次由嘉士伯方面人员主持。会议主持人王克勤的身份是，嘉士伯中华区总经理、重庆啤酒董事以及啤酒花（600090.SH）董事长。

　　嘉士伯在2010年6月，以40.22元/股的超预期价格，斥资23.85亿元收购重庆啤酒12.25%股份；截至2月6日收盘，重庆啤酒收盘价仅有23.45元/股。

　　会议开始时，王克勤、黄明贵以及十余名重庆啤酒公司高管和中介机构人员入场。一名来自北京的私募人士见此情景，低声说道：“看来嘉士伯是站在重啤这边了。”事后证明，该猜测八九不离十。

　　黄明贵称实验仍在继续

　　在宣读完会议议程后，王克勤突然宣布，在投票前，现年62岁的黄明贵要对股东关心的若干问题进行说明。而该项内容并不在既定的会议议程中。

　　“乙肝疫苗二期临床实验项目所涉及的信息披露、股票价格异动，以及统计数据和管理层作为等相关事项已经引起了公司股东、媒体和监管层的高度关注。”黄明贵以此为开场白。

　　黄明贵说，重庆啤酒开展13年乙肝疫苗研究，除了看重其商业价值之外，也是本着为国人谋福利而来的。“我在这个公司已经工作了40多年，在2007年时接替董事长职务，当时该项目已经进行了8年而且进入了临床二期实验。”黄明贵称自己在处理问题过程中“问心无愧”。

　　在解释为何没有立即停牌时，他说：“揭盲统计数据出来后，我们主动和监管部门进行了汇报沟通，公司没有应披露而未披露的事项。”在解释对照组（即安慰组）数据应答率偏高的问题，他解释：“从事临床试验的专家们正在讨论之中。”

　　值得关注的是，黄明贵说：“第二期研究的最终结论，将在临床总结报告中做出，目前正在进行当中。”

　　针对北京大学组关于重庆啤酒乙肝疫苗报告中安慰剂组应答率高达28%的疑问，黄明贵称：“科学试验及其数据的解读，有它及其复杂的原因。这项工作，应该由从事临床试验和研究工作的专家们进行解读，关于对照组数据被认为偏高，从事本次试验的专家们，也正在讨论之中。”

　　而对于后续实验的安排，黄明贵说：“公司将根据实验总结报告的意见，和我们正在进行的浙大的严格用药的进展情况，与研究者和研发团队共同协商沟通，再决定后续的实验进度安排。”

　　将重庆啤酒13年疫苗实验深度发酵的，正是2011年12月7日重庆啤酒披露的以北京大学人民医院为组长单位的“治疗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治疗慢性乙型肝炎的疗效及安全性的多中心、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的II期临床研究”主要疗效指标初步统计结果；而由浙江大学组进行的治疗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联合恩替卡韦治疗慢性乙型肝炎患者的疗效及安全性的随机、双盲、多中心Ⅱ期临床研究结果尚未公布。

　　“到目前为止，乙肝疫苗的项目二期工作实验是按照国家相关的法律要求在符合国家药监局审核同意后按照新药实验规范而进行的。”黄明贵在股东大会上如是解释。

　　股东大成基金的发飙

　　就在黄明贵发表完10余分钟的解释后，全场股东会的最高潮发生了。作为此次“罢董”议案的提请者，大成基金的一名代表突然举手要求发表意见，而主持人王克勤也马上表示了“特许”大成基金在股东咨询环节之前就发表解说的请求。

　　在读完了“罢董”提案后，这位机构人士便迅速离场。

　　会议结束后，早报记者得悉，大成基金分成至少两路人马参与了该次股东会。除该名负责演讲人之外，另有大成基金公司人员在同一幢楼的3楼进行股东投票。而与会的中小投资者均被要求在一楼完成投票。

　　现场最激动的股东并非大成基金，而是一名自称已参加了6年重庆啤酒股东大会的资深重庆股民。他称，其持有的重庆啤酒股票已经被套，他在现场呼吁，不能一味批判重庆啤酒，而是要支持他们的科技创新，“重庆啤酒每年回报股东都是很可观的。”

　　在该股东发言后，始终沉默的重庆啤酒高管团队，包括其总经理和数名副总经理报以长时间的热烈鼓掌。

　　有股东提问，黄明贵对揭盲数据、尤其是对照组应答率统计数据的意见时，黄明贵说：“我不是学医学的，没有对这个数据评价的资格。”

　　重啤：不会剥离佳辰生物

　　“边疆教授仍在我们佳辰公司任副总，现在他专门在中试车间（即治疗用（合成肽）乙肝疫苗II期临床试验研究方案实施进度和生物工程研究中心）负责整个项目。”黄明贵称，边疆退出的是临床实验组，“他（边疆）的强项是产业化。”

　　当有股东想继续提问关于边疆任职情况的话题时，久未发言的王克勤突然发声拦截，将话题转移开去。

　　其后，有股东继续就佳辰公司的总经理李远来目前任职情况进行提问。黄明贵说，李运来至今还是佳辰公司的总经理，“由于2011年佳辰公司整个工作，按照它的运期，在年底和今年年初有很大的变化。所以我们队佳辰公司主要领导的分工做了相应变化。”

　　黄明贵说，“一是要加强临床试验，其二为了考虑新药产业化工作，专门把中试车间作为项目独立出来，由专门人员负责。李运来作为总经理，除了全面工作要抓好外，佳辰公司的普药工作也要推进。”黄明贵称，去年佳辰公司的内部人员调整，是属于企业正常的内部调整。

　　有意思的是，上述提出问题的股东透露，他关于李远来是否还在佳辰生物担任负责人的质疑，是来自某国外医药制药企业信息披露专业网站NCTS的信息。黄明贵承认，该信息引起了中国监管部门的特别关注，并发函向重庆啤酒进行质询。黄明贵并花了数分钟时间找出已经在今年1月份发布的信批资料重新读了一遍。

　　公开资料显示，NCTS网站是由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通过旗下的国家医学图书馆，与FDA（美国食品与药品监督管理局）联合创办，是国际卫生组织在2007年成立的临床试验平台。其中包括了重庆啤酒乙肝疫苗二期临床实验内容等11.7997万个临床实验信息。但黄明贵并未对李远来的名字为何在2011年3月16日时出现在NCTS网站上、而在2011年9月29日时又被删除的情况，未作出任何解释。

　　虽然佳辰生物目前的公司结构、发展方向仍是一个谜，但是黄明贵昨日明确表示：“不会将佳辰生物剥离出去（上市公司）。”

　　“疫苗门”依然扑朔迷离

　　重庆啤酒2月7日晚间的一则公告，也在印证黄明贵“重啤不会剥离佳辰生物”的表态。

　　该公告称，截至7日，以北京大学人民医院为组长单位的“治疗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治疗慢性乙型肝炎的疗效及安全性的多中心、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的II期临床研究”按临床试验方案已在各家临床医院完成临床试验，目前正在进行分析总结工作。

　　重啤称，以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为组长单位的“治疗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联合恩替卡韦治疗慢性乙型肝炎患者的疗效及安全性的随机、双盲、多中心II期临床研究”正在继续进行中。

　　公告称，自2012年1月9日发布本项目研究进展公告以来，以北京大学人民医院为组长单位的临床研究和以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为组长单位的临床研究没有新的重大进展情况发生，公司没有应披露未披露信息。

　　扑朔迷离的重庆啤酒疫苗门事件，仍未因一次股东大会的结束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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