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园：事业单位聘用合同流于形势

　　新浪财经讯 “2012年中国人力资源管理新年报告会”于2011年12月30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教授程延园。

　　以下为演讲实录：

　　程延园：我讲的题目是事业单位岗位聘用制度改革。两个观点，一个是我们现在聘用制度改革的实质是什么，实际上是四个转变。第二个观点，目前事业单位人事管理条例反映出来的核心特点是什么。11月24日国务院发布了事业单位人事管理条例征求意见稿，今天是这个征求意见稿的截止时间。到去年年底，在全国90%以上事业单位人员都跟单位签订了聘用合同。在这么多年推用聘用合同中，存在的主要问题，一个是聘任走形式，或者假聘任，表面上我们签了聘用合同，实际上还是铁饭碗、大锅饭、保险箱。在这么多年推行聘用制过程，我们相关政策规定，对于没有聘用的人员，主要以内部消化为主，不能简单的推向社会，要维护稳定，要和谐，不能出问题，也就是说不能不聘，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另外一个问题，事业单位用人的形式不规范。我们编制内员工，在2002年之前叫固定工，2002年之后开始签聘任制。编制外的员工，在1995年之前叫临时工，1995年之后叫合同制，2008年之后是劳务派遣制。实际上我们两种身份，两种制度，在同样一个平台上并轨运行。这样造成一个问题，体制内员工是进的来出不去，上的来下不去。体制外的员工，认为自己是高级农民工，同工不同酬，身份歧视。在事业单位出现了两个新剥削机制，懒人剥削勤快人，笨人剥削聪明人。这么多年事业单位用人机制，用人的体制是没有很好的解决。

　　现在国务院公布事业单位人事管理条例，实际上是事业单位人力资源管理一步行政法规，对人员的招聘、培训、考核、薪酬，包括退出都做了全面的规范。实际上是方向，事业单位人事改革走向法制化、规范化、科学化的问题。如果我们都签了聘用合同，我们管人有哪些改变？由过去身份管理变成岗位管理。过去单位管员工都是按身份来，你是工人还是干部，你是编制内还是编制外的。你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是派遣工还是劳务工。我们签了合同按岗位来，你在什么岗位上干什么活拿什么钱。薪酬的分配也有我们过去是给身份发工资，转变成给岗位绩效、人力发工资。一个总体的方向，淡化，直至最后消除身份的管理。这是一个很大的转变，也是一个非常难的转变。另外由固定用人转成合同用人。固定用人特点是没有期限，合同用人全部是有期限的。由过去国家用人，变成单位用人，过去说我是国家干部，现在谁再说自己是国家干部，你觉得这个人有点冒傻气。你现在看合同是跟谁签的，谁跟你签合同了谁来用人。由过去我们说行政管理，变成法制管理。过去单位管员工，都把员工当做行政管理的对象进行开除处理和辞退，现在以后要用解聘，这是一个法律概念。

　　事业单位人事条例，这一部征求意见稿的行政法规，用人的制度跟我们企业实行劳动合同制，我们事业单位叫聘用合同制，到底有什么区别？我觉得一个最大的区别，是一种有限制的自主用人权，或者有限制的自主权。有限制的自主权主要体现在这样几个方面。

　　第一，在签聘用合同方面，这个条例规定，强调了对老职工年资就业保障，规定在事业单位连续满十年，对法定不满十年，所谓符合双十的员工要签订到退休合同，也就是说40岁、50岁你就进了保险箱。

　　第二，解除聘用合同方面，事业单位跟企业相比，他更加强调绩效导向，更加强调人力导向，规定如果员工考核不合格，又不同意单位合理调岗，单位可以解聘。向次年度考核不合格直接解聘，这个比企业更加严格。另外在解聘限制权方面，增加了对事业单位和弱势群体解雇的限制，对于那些患有精神病、癌症，在现有条件下很难治好病的弱势群体是规定不能解雇。这在事业又比企业严，企业是患了癌症、精神病，在规定医疗期内不能解除合同，过了医疗期就可以解除。但是在事业单位只要得了疑难杂症就不得解聘。对员工辞职权方面，他也限制了核心骨干员工的辞职权，规定国家重点项目技术人员和负责人不得辞职，除非用人单位同意。

　　事业单位有限自主权是两个方面，一是限制单位对弱势群体，老幼病残的，更加强调对这一部分群体的保护。二是，对核心骨干人员辞职权受到限制。我们看美国，纽约市公立学校中小学教师，这个相当于中国公益一类，今年也终止了自动连聘制度。美国高校教师实行现代法律保护制度终身教师制度。美国高校的教师实际上是两种晋升聘任，一个是短期终身职，还有一个是内部晋升。美国这样一套制度设计，他实际上更加强调人力导向，如果他是强调绩效和能力导向，中国现在事业单位人事管理条例的特点，实际上强调绩效和年资这样一个导向。

　　事业单位聘用，包括绩效考核的制度，实际上这是一种内部管理制度，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推行，包括人民大学考核教师的制度实际上是非常严格。这样一种聘任制度，如果要真正的有效，或者说这种人事制度要真正改革到位，实际上有赖于我们外部体制改革，包括我们事业单位法人治理结构，事业单位社会保险制度的健全和完善。我认为目前正在试点的事业单位法人治理结构，包括养老保险这些制度的试点，对我们有效推进岗位聘用制度实际上是非常重要的。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