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菜农直销车能坚持多久

　　苏文洋

　　前几天，本报刊登平谷区金海湖滑子村倪先生家自产的8麻袋核桃卖不出去的消息。早些日子，《北京青年报》也刊登过昌平某村核桃丰收卖不出去的消息。看来，今年核桃是个丰收年。丰收有时候对生产者不一定都是好事，茅盾的小说《春蚕》就写过蚕茧丰收，农民却破产了的故事。当然，积压一点核桃还不会让农民破产，只是手头一时少了点活钱儿。

　　有多少不安全的农副产品我说不清，但我敢说核桃是一种最安全、最健康的农副产品。外头一层青皮，青皮里面是硬皮，包着核桃仁的还有一层薄皮。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对核桃使用大量化肥、膨大剂、催熟剂等，可见我的判断有一定根据。因此，我以为关注食品安全的人士应当多吃点核桃。

　　内蒙古的土豆今年也是大丰收。既然是大丰收，接下来的命运就是滞销，价格下跌也难以卖出，据说有40亿斤待售。土豆也是好东西，鸡蛋炒土豆，放上几颗大料瓣(八角茴香)，那真好吃。最近几天，内蒙古土豆大量进京，我建议市民朋友多吃一点，也算是一种助人为乐吧。

　　农副产品每年都有一些地方大丰收之后，农民兄弟急如星火求售，而城市居民又一直为价格不断上涨苦恼。中间的销售环节不通畅，商务部也很头痛。据新华社报道，商务部近日表示周末车载市场将在全国推广，并希望工商、城管等部门能够支持配合，让“周末卖菜车”能够有正规的场所。周末车载市场的菜价，一般要比超市便宜15%以上。也有人提出，可以搞“农消”对接，让菜农直接到小区摆摊，减少中间环节的过度盘剥。

　　平谷倪先生说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往年到了收获季节，附近商贩主动来收购，卡车装得满满的。今年大丰收了，商贩却不来了。我估计内蒙古土豆也是如此。中间商其实是不大愿意遇上丰收年的，丰收年意味着他们不能抬价，原有库存、运输等成本增加，收入可能还会降低。他们的办法就是少收购，维持零售市场价格不变。甚至通过少收购，还能造成“饥饿营销”的局面，反而增加收入。有人说，中间商已经形成某种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地区垄断。这我倒不大敢相信，一个地区的核桃也许可以垄断收购，40亿斤土豆谁能垄断收购呢？大概还是中间商从自身利益出发，减少收购的因素更多一些。

　　说到菜农直销，我常想起上个世纪末的一个故事。东城区工商局花了几百万元，在北二环中轴路东南角一片园林绿地搞了个菜农直销点。请山东临沂或是寿光的菜农搞直销，热闹了一阵子，媒体宣传了一阵子，就偃旗息鼓了。里面有意思的细节，足够写一篇中篇小说。简单地说，种菜的、收菜的、运菜的、卖菜的，角色不同，各有门道。大家挣的是专业分工的钱，承担各自不同的风险。菜农自己收上一车菜运到京城，然后搭上吃住自己卖，又不懂得好赖菜搭着卖，结果菜农反而赔了钱，干不下去了。每当见到有人提议搞菜农直销，我就不由地想起这个故事。问题出在直销也不能彻底取消合理的中间环节，更不能破坏必要的专业分工。否则，热闹一时，终究不能长久。这次“周末卖菜车”能够坚持多久呢？目前还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