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诊民营医院

　　

　　

　　图一

　　图二

　　图三

　　图四

　　图五

　　图六

　　图七

　　图八

　　（图片为电视截屏）

　　■央视经济半小时节目组供稿

　　核心提示

　　鼓励和引导社会资本举办医疗机构，缓解公共医疗卫生资源不足的矛盾是大势所趋。新医改为民营资本进入公共医疗领域打开了绿灯，就连资本市场也把民营医院当成了香饽饽，各路风投、私募资金竞相追逐。然而，在诱人的商机背后，民营医疗市场却潜藏着各种不成熟的运作模式和行业乱象，给消费者制造了一个个防不胜防的陷阱。下面讲述就是记者对西安、泉州、厦门等地民营医院探访的故事，看看他们是如何层层设圈套，一环环欺诈消费者，把医院变成印钞机牟取暴利的。

　　探访

　　西安阳光医院

　　现象 吓唬患者做手术

　　在西安市未央区阳光医院（以下简称阳光医院）的大门口，医疗定点单位的牌子非常显眼。前台的导医告诉记者，这里看病可以走医保报销，为了庆祝“三八”妇女节，本月医院正在进行优惠活动，推出3.8元特价妇科检查。记者当即挂了个体检的号。一位叫陈志华的医生简单询问情况后，给记者开了妇科B超检查的单子。B超结果显示：盆腔内有积液。陈医生说，这是盆腔发炎了，需要治疗，另外很可能患有其他妇科疾病，建议进行全面检查。记者表示时间紧张，当天不方便检查，陈医生给记者开了口服药。在陪记者取药的过程中，导医再次劝说记者进行全面的妇科检查。

　　随后，记者在该医院的候诊大厅遇到一脸焦虑的小李。小李说两天前在路边看到了阳光医院的宣传册，得知最近检查有优惠，顺路过来检查前列腺。一位姓闪的医生说他“白细胞高，有脓细胞，前列腺肿到肛门口”，还说检查发现小李不仅前列腺有炎症，包皮也有问题，得做手术。小李表示带的钱不够，没法做手术。闪医生就给他开了600多元治疗前列腺炎的药。

　　第二天，记者和小李一起来到了西安市中心医院，医院的化验结果跟此前阳光医院的化验结果完全不同，化验单显示白细胞、卵磷脂小体等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也没有发现脓细胞。换句话说，小李并没有患上前列腺炎。此前，阳光医院给记者的诊断结果是盆腔内有积液。记者随后也进行了复查，结果是没有看到盆腔积液，没有炎症。

　　真相 医生每月任务30万元

　　“你们是被忽悠了，不要紧张，这是阳光医院的一贯作风。”曾在阳光医院工作的王医生果断地说。他告诉记者，去阳光医院只花几百元钱，是跑得及时，一般进去的病人不花几万块钱，恐怕走不了，因为医院内部有规定，每个医生每月有30万元的任务，一般一个医生每个月有五六万元的提成，好多医生半年就挣几十万元。“还有的患者把没必要做的手术都给做了，医院只要把那几千块钱挣到手就行了。”王医生告诉记者，阳光医院内部的规矩是不用当地医生，所聘医生几乎全部来自外地，这些医生也很少长期在一家医院工作，而是频繁流动。

　　王医生直言不讳地揭开了阳光医院忽悠消费者的真相。原来，这家医院的每一个医生都有月度创收30万元的任务，只要能欺骗消费者完成任务，就能拿到高额提成。

　　探访

　　泉州博大肛肠医院

　　现象 无痛PPH忽悠人

　　记者在搜索网页查询时，发现肛肠医院中，排名最靠前的是泉州市博大肛肠医院（以下简称博大医院）。从网站介绍来看，这家民营医院肛肠疾病的治疗专家团队非常强大。记者以肠道检查的名义挂了专家号。医生给记者进行简单检查后，拍了一个肠道片子，并告诉记者，长了一个乳头瘤，根治的办法要把根拔出来。

　　博大医院的医生徐冰华向记者推荐了几种不同的手术方式，费用从几百元到几千元不等，最贵的是一种PPH手术，分为5850元和7890元两种套餐。徐医生介绍，他们是医保定点单位，这种PPH手术可以部分报销，而且手术过程只要20分钟，无痛，做完手术就可以下床回家。

　　徐冰华告诉记者，博大医院在肛肠疾病治疗方面非常权威，他们在全国很多城市都有连锁医院，可以找到最权威的专家会诊。看见记者似信非信，徐冰华找来了医院最权威的专家王常福主任给记者会诊。看到记者仍对检查结果有些疑虑，导医又找来一位谢医生进一步确诊。这位谢医生看了一眼检查单，立刻做出了判断：“这个看得很清楚确实是个瘤。”

　　记者随后到泉州市第一医院进行了检查，发现并没有长所谓的瘤子。在博大医院，记者注意到，病房里住了不少做手术的病人。一位小伙子说，他手术做了7天了，伤口疼得死去活来，现在根本走不了路，连站一会都疼痛难忍。不像医院此前说的那样，做完手术下床就能走路。手术费虽然只有5000多元，但是手术后每天都要支出三四百元治疗费，他和妈妈两个人都做了手术，7天下来已经花了两万多元。

　　真相 无资质“专家”坐诊

　　随后，记者对博大医院的专家资质进行了查询。专家徐冰华和王常福，网站宣传是卫生部“肛肠病安氏疗法”专家组专家。记者在医疗系统注册医师数据库里查询发现，该二人此前执业地点是宁安市第二人民医院。该医院的专家于文大、陈雄彬、何华龙，经记者查询，只是助理医师，目前尚不具有独立行医资格，此前在几家乡镇卫生院工作。还有一个叫范孝强的医生，记者没有查询到医师资格证和执业资格证。

　　记者在博大医院的遭遇，与之前在西安阳光医院的遭遇如出一辙，本来没有任何毛病的身体，进了这家医院，竟然就得了肿瘤。其运作手法也十分相似，请来坐诊的所谓名医有的来自乡镇卫生院，有的甚至连行医执照都没有。

　　探访

　　厦门国泰医院

　　现象 海极星手术乱收费

　　林小姐因为肚子疼，2011年11月到厦门国泰医院求医，医生诊断林小姐得了宫颈炎。开始的时候，她不定期地接受每次300元的深度热疗，一共进行了8次，花了2400元。治疗一周之后，医生给林小姐做了一项叫做海极星的手术，手术花掉了1888元。此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医生给林小姐进行了大量理疗项目，比如深部热疗一共做了8次，一次300元，微波做了6次，每次200元。林小姐保存下来的7400元缴费单中，理疗费就占了5800元。记者调查了林小姐、阿艳、阿英等3位患者的收费单，发现3人医疗费总额都在万元左右。患者阿英医疗费总额是9500多元，其中理疗费是7010元；患者阿艳13000多元，其中理疗费9500多元。

　　分析3位患者的收费单据，记者发现，其中两位都做了海极星手术，手术费用是1888元。然而记者咨询了几位妇产科专家，他们都表示没有听说过这种手术。记者在厦门国泰医院调查时发现，这种海极星手术其实是一种用聚焦超声刀治疗宫颈炎的方法。记者查阅了厦门的治疗收费项目，这种聚焦超声刀治疗只是妇科病的一种理疗方法，根本称不上手术，按照厦门市收费规定只应该收取300元。

　　记者陪同病人找到了厦门国泰医院张院长，对于这样开发病人的做法，张院长给出这样的说法。“我是打个比喻啊，你到外面去吃饭，小餐馆一餐几十块钱，你到高端一点几百块钱，还高端一点上千块钱，你享受到不同的待遇。”

　　真相 特殊病历号有秘密

　　记者调查发现，林小姐、阿艳和阿英3位患者的病历号都以1打头，和其他任何一家医院的病历号不同。这些特殊的病历号到底有什么含义呢？一位曾经在厦门国泰医院工作过的医生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解开了神奇代号的秘密。

　　据其透露，英文字母A、B、C、D、E代表的是医生的编号，而1、2、3、4、5五个数字分别具有特殊的含义，1代表这个病人是可被开发的；2代表这个病人是网约的；3代表要孩子的；4代表咨询；5代表这个病人是指定医生看的。可被开发意味着可以让这个病人更多地消费。

　　记者了解到，厦门国泰医院在6年间被当地卫检所查出存在超出职业范围开展诊疗活动，以及使用非卫生技术人员接诊，和大量伪造隐瞒相关医学文书等等多项违法行为。2011年7月，厦门市卫生局正式吊销了该医院的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然而此后该医院仍然在大做广告和接诊病人。

　　调查

　　猫腻在假医生、假证件

　　上海市药监局原监督员、“打假医生”陈晓兰曾经对福建、上海两地的民营医院进行过大范围调查，发现假医生、假证件，是民营医院违规经营中经常出现的猫腻。陈晓兰说，这几年调查民营医院，发现大部分医院是靠忽悠病人谋取暴利，她曾经遇到很多女病人，小小年纪就被B超诊断为宫颈糜烂、宫颈癌。“医生说，你烂得一塌糊涂，马上就生癌了，其实医生调出来的图像不是病人自己的，而是从图片库里面拿出来的。”

　　陈晓兰告诉记者，医疗欺诈的核心是为了多赚钱。早在2007年，有关部门在原上海协和医院调查发现，在开给病人的处方单上，显示有大量昂贵的冬虫夏草，而该医院真正进货的冬虫夏草却寥寥无几，医院以治病为由诈骗病人钱财。“像冬虫夏草，你看一张处方上面出现了两个冬虫夏草，一个冬虫夏草2克，再加1克，主要为凑足一个钱数。正规中医是不能这样开的，没有这种习惯的，老百姓不懂。还有就是医生开中药，一包一包地称，病人的药本身就没配足，分量都不对，弄虚作假。”陈晓兰说，目前在民营医院看病的整个感觉就是，不对病人的疾病负责，不对病人的健康安全负责，而是不择手段地回笼资金。

　　●对话民营医院

　　民营医院蛋糕大 发展遇瓶颈

　　我国的民营医院出现于上世纪80年代，多由私人诊所发展壮大，或是民间资本参与公立医院改制而来。21世纪初，我国内地正式开放医疗市场，各地作为招商引资的项目引进，并相继纳入医疗定点单位。作为业内人士，福建省厦门市新阳医院董事长邱瑞武见证了民营医院的飞速扩张。“一般来讲，普通病，常见病，多发病都是往大医院送，民营医院它的生存空间比较偏，比如整容、性病、口腔这一类，还有就是公立医院没有作为重点科室建设的这一部分。在一些省市，民营医院的设置门槛和规划比较宽松，只要有钱办医院，一般按标准去申请有关部门都会批。”邱瑞武告诉记者。

　　2004年开始，一些民营医院买断公立医院，或和大品牌的公立医院联合经营。不少民营医院管理模式是家族式管理，专业技术人员多为聘用制，工资多为底薪加提成模式，主要靠医生自我创收。

　　邱瑞武认为，民营医院收购公立医院的原因在于，公立医院本身的公信力比较强，但这会带来一个最大的问题，如果管理不到位，控制不好，会导致民营医疗机构为提高医疗收益，借助公立医院的品牌违规操作。民营医院无证行医的情况很多，甚至有很多医生没有资质也可以上岗。

　　尽管模式并不成熟，民营资本却在医疗市场上迅速形成规模。随着医疗领域的进一步开放，越来越多的社会资本，包括上市公司开始大举进入医疗领域，江苏省在册的民营医疗机构就有5000多家，北京的有2000多家。在中国大多数城市，基本上都可以找到名称相同的男性专科医院、女子医院。

　　邱瑞武介绍说，正规的非营利性民营综合医院，诊疗科室分工很细，而一些不规范的民营医院往往将妇科、男科、泌尿科、性病科混淆在一起，跨科经营，获取利益最大化。

　　邱瑞武说，作为民营医院，要开综合性医院很累，很辛苦。虽然综合性医院赚钱辛苦，不过经过几年的打拼，他的医院年营业额5000万元，现在日门诊量1000-1200人，算是二级医院中门诊量比较多的，病源主要是附近的居民。由于是非营利性医院，药品、检查费、手术费，均按照物价部门的指导价格收取。目前，门诊收入几乎微利，医院收入主要是靠手术费、检查费、特需服务费三大项，每年盈利大约在500万-600万元，比周围几家二级一等公立医院的收入还要可观。

　　据邱瑞武介绍，他的医院的医生大多数来源于公立医院或医科院校毕业生，由于门诊量比较大，医生的收入还算可观，医院目前有70多个医生，收入最好的是妇产科，副主任医师收入在1-2万元，普通内科医生收入在1-1.2万元。在邱瑞武看来，不管是营利性还是非营利性民营医院，只要立足社区，规范服务，发展空间其实非常大。“老百姓选择医院，不会舍近求远为看一个普通病跑到很远的大医院去。从厦门的整个医疗投资环境比例看，民营医院虽然这么多，但是才占公立医院的15.6%，非常小，一块蛋糕这么大，我们只是占了百分之十几而已。”

　　邱瑞武告诉记者，这几年，卫生部在各地开展民营医院试点，放开了医生多点执业政策，给予民营医院的优惠政策也越来越多。他认为，民营医疗市场只要进行严格监管，其实可以成为公立医院很好的补充，即使是盈利性机构，也可以在盈利和社会服务之间找到平衡点。“虽然民营医院数量迅速扩大，目前出现的问题也比较多，但是总体来看，国内民营资本占医疗市场的比率，其实还远远赶不上欧美国家。”邱瑞武说，大半个世纪以来，在美国、英国等发达国家的医疗体系逐步成熟，依法持有执业资质的医生，可以开设个人门诊部，并享受社会保障卡的优惠政策。民营医院在欧美国家占比达60%至70%，在日本的占比也超过了80%。而在国内，这个数字只有30%左右。

　　●观点

　　需要念个紧箍咒

　　北京大学教授刘国恩指出，在美国、欧洲，医生都可以自由开诊所，这样一来，很多诊所就根植在了社区，留给没有资质的人的空间就很少。我国大量的医生，特别是好的医生，之所以迈不出这个步伐，除了以前不准出来开医院外，还跟计划经济下根深蒂固和机构绑在一起的福利待遇有关。

　　刘国恩告诉记者，经过20年左右的发展，民营医院已经到了一个发展的十字路口。虽然出现了一些害群之马，但是民营资源进入市场是大势所趋，只要给予有效的监管和约束，草根的力量是无穷的，民营资本总能在医疗市场找到适合的生存发展方式。

　　在美国、欧洲，对医疗机构的监管，更多是依靠医院专业团体对医疗机构人员的资质和所提供的医疗服务的质量进行把关，如美国的医学会的力量非常强大。“除了行政监管，专业团队的监管非常重要，如果想内行骗内行很难骗，专业团队会把这些公共信息发布出来，让病人在看病就医时，能够根据这些信息参考选择，同时这也是一个非常有效的基于市场表现、服务绩效评估医院、考核医院的手段，甚至也是监管医院的手段。”刘国恩说。

　　内幕

　　花多少钱有规定

　　小杨是西安市一家民营医院泌尿科的大夫。他告诉记者，他曾经在6家民营医院工作过，对于来看病的患者，让他花多少钱，医院内部都有明确规定。“比如说像妇科阴道炎，规定一个病人要花8000-10000元不等，子宫瘤和宫颈糜烂花3万元左右。男科像前列腺炎、前列腺增生，费用在2-4万元不等。这是规定好的，医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病人花到这个数字上。”当记者问，本来没有病，被当做有病留下来治疗的人占多大比例？小杨说，这样的病人占80%。

　　接诊速成有材料

　　记者在某医生提供的一份医生接诊速成班的材料中看到，对于如何判断病人家庭收入情况、如何忽悠病人，医院有一套成功经验。文中提到，“要做到艺术和医术的结合”，准确判断病人支付能力是医生的基本功。材料中提到，要从病人填写病历开始，观察拿笔写字的姿势、流畅度，一定要让病人写下单位和住址，从而判断病人支付能力；要熟记各种套餐，根据病人支付能力，推荐合适的套餐；给病人开处方时，可以尝试试探法、减压法、增压法，从初诊到复诊，逐步增加病人压力，引导就医。“治疗过程当中提到的诉求法，就是把病人的病夸大，吓唬到这个病人能接受为止。”小杨说。

　　划烂好宫颈

　　小杨告诉记者，为了让病人相信自己病情严重，在部分民营医院，还有一些特殊手段对待妇科的宫颈糜烂。在做妇科检查的时候，妇科医生会夹着一个手术刀片，如果宫颈没有问题的话，医生会直接划烂，再用阴道镜拍一张片子出来给病人看，让病人以为自己有宫颈糜烂，从而留下来接受治疗。医生会用激光把整个宫颈烧一遍治疗，一旦病人要去另外一家医院检查，根本无法鉴定。

　　化验室操控报告结果

　　在另外一家民营医院工作的B超大夫小张告诉记者，医院B超室、化验室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出具假报告单。小张说：“妇科B超结果给病人报盆腔积液、宫颈肥大、宫颈有囊肿都正常，医院就是这样的流程规定，必须这样给病人报，男科必须得报前列腺有问题，还有颈索、静脉曲张，不管老少都必须这样报。”张医生说，比如在前列腺液检查的过程中，正规医院可能在白细胞这一项上打1个“+”，但是这些民营医院，会打到3个“+”，这些事情都由化验室操作。

　　人流假手术

　　小张告诉记者，妇科这两年还出现了假手术，有些女孩可能没怀孕，可能同房过早，吃一些急性避孕药，导致例假推迟。医生会看人，如果感觉能拿下这个病人，通过化验室出一份假化验证明，把阴性改成阳性，来做人流手术。如果病人没有怀孕，医生会直接打麻药，病人睡着后，医生会用做人流的器械进到病人子宫里转一下，造成出血的现象，因为人流做完了不出血，患者不会相信。小杨说，这样对年龄不大的女孩来说，可能会对今后受孕有影响。

　　药品偷梁换柱

　　小张透露，医院有时候也偷梁换柱，做假药。“抗感染的左氧佛沙星，是1.5元一瓶，医院买回来之后，用温水把左氧佛沙星外头的标签洗掉，换成自己打出来的一个标签，用全英文标注，这瓶药摇身一变就能卖300元以上。”小张说，现在西安有很多民营医院还在走医院自己制剂的路子，以中药制剂为主。按国家规定，医院自己不能制剂。“按照医院的制剂，要是让病人拿着处方在外面买，一副药也就10元，但是要把一副药煎10副药卖，就是一个翻倍的利润。”

　　●后记

　　不可否认，民营资本的进入对于提高医疗行业竞争力和改变医疗资源稀缺、老百姓就医难的现状，发挥了积极的作用。民营医院之所以能步入扩张的快车道，一方面由于它机制灵活，能够调动市场手段，更灵活地配置社会资源；另一方面是民营医院能够对公立医院提供有效的补充，缓解公共医疗资源不足的矛盾。但客观地说，由于监管机制建设滞后，许多配套政策还有待完善，一些民营医院沦为了投机商人坑骗消费者的工具。就像记者探访调查的那样，部分民营医院把医生变成了推销员，只要能忽悠病人掏出治疗费、手术费、住院费、挂号费，医生都可以按比例提成。在这种利益刺激下，一些庸医假医在民营医院也找到了生存的温床，他们和院方结成了一对利益共同体，形成了一种共生关系。让民营医院走出发展困局，真正为消费者提供优质的医疗服务，现在看来还需要在产业规划、市场主体培育、人员流动机制上弥补许多短板。只有夯实了制度基础，这个朝阳产业才能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