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哲案：中加执法合作的成功典范

　　近日，潜逃境外7年之久的中国银行高山案主要犯罪嫌疑人李东哲，在中加两国执法机关的密切配合下，经我国公安机关劝返成功后，从加拿大自愿回国投案自首。这是继赖昌星、邓心志、崔自力、曾汉林等犯罪嫌疑人潜逃境外，经中加执法合作遣返回国后，又一起成功的执法合作经典案例

　　陈雷

　　李东哲理应接受中国法律制裁

　　李东哲潜逃前，在北京、哈尔滨等地拥有数十家企业，业务涉及汽车销售、地产、医药、广告传媒等。为获取不义之财，李东哲通过行贿等不法手段，先后结识了中国银行哈尔滨松街支行原行长高山、东北高速原董事长张晓光等人，在获取融资渠道帮助的同时，与他们结成犯罪同盟，于2000年至2004年间，采取不法手段，骗取黑龙江哈工大辰能风险投资公司、黑龙江社会保险事业管理局等多家受害单位近10亿元巨额资金，并将3.6亿元资金通过地下钱庄转移至境外，涉嫌票据诈骗、行贿等犯罪。由于李东哲从东北高速非法挪用的资金被非法转移到境外，无法偿还某银行的巨额贷款，罪行即将败露时，于2004年12月底，李东哲兄弟与高山匆忙间逃往加拿大。与高山出逃不同的是，高山在潜逃前已通过其妻子利用其虚假身份办理了技术移民，并取得了加拿大的移民身份，而李东哲兄弟则是持短期旅游护照仓促逃往加拿大的。

　　根据我国法律和有关国际法，李东哲和高山的犯罪行为和犯罪结果均发生在中国，应当受到中国法律的制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6条规定：“凡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域内犯罪的，除法律有特别规定的以外，都适用本法。犯罪的行为或者结果有一项发生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域内的，就认为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域内犯罪”。我国现行刑法还规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不论是在国内犯罪，还是在国外犯罪，我国都有管辖权。此外，我国批准生效的《联合国反腐败公约》和《联合国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公约》规定的“管辖权”条款中也明确规定了“发生在该缔约国领域内的犯罪”或者“犯罪者为该缔约国国民”的，缔约国拥有管辖权。因此，李东哲、高山等犯罪嫌疑人不论逃到哪里，中国对他们的犯罪行为都拥有无可辩驳的刑事管辖权。

　　劝返是开展境外缉捕重要方式

　　近年来，在我国开展国际执法合作实践中，依据我国法律自首从轻、立功减轻处罚和运用宽严相济刑事政策，利用与相关国家已建立起来的执法合作机制，在开展引渡合作或遣返的同时，并在逃往国执法部门的积极配合下，由我国执法办案人员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说服教育、政策攻心，规劝或劝说其放弃潜逃、自愿回国接受相关处理成为一种追逃措施。李东哲、高山等人外逃后，我国警方立即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向全球发布了红色通缉令，并迅速与加拿大警方等执法部门开展执法合作，在请求加拿大移民部门启动非法移民遣返程序的同时，在加拿大警方的协助下，利用各种方式做李东哲思想工作，晓之以法、晓之以理、晓之以利，打消其各种侥幸心理。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李东哲最终选择了接受我国警方的劝返，自愿回国投案，接受法律处理。

　　总之，劝返是以我国刑法规定的自首从轻或其他法定从轻、减轻处罚为原则基础，体现了坦白从宽和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一种司法活动。它极大地提高了缉捕追逃效率、消除了犯罪嫌疑人的抵抗心理，也极大地降低了国际执法合作的成本，减少或避免了执法合作中容易产生的矛盾和法律障碍。在我国司法实践中，有超过半数以上逃往境外的犯罪嫌疑人是通过劝返后，自愿回国投案自首的。

　　完善法治加强中外司法互信

　　中加执法合作自1999 年赖昌星因走私等犯罪潜逃加拿大后，经历了不信任、逐步了解、增进信任与加强合作的过程。赖昌星潜逃加拿大后，虽然加拿大移民与司法当局启动了非法移民、难民遣返与司法复核程序，但最初加拿大出于西方国家长期以来对中国的偏见，不了解中国的司法制度以及迫于国际反华势力的影响，作出了一些不利于两国执法合作的决定，也影响了两国的政治、经济等外交关系。一段时间以来，国内的犯罪嫌疑人视加拿大为“逃亡者的天堂”，于是许多贪官和刑事犯罪嫌疑人将加拿大作为外逃的首选国家。自赖昌星之后，邓心志、崔自力、曾汉林、高山、李东哲等犯罪嫌疑人纷纷逃往加拿大，加拿大成了名符其实的“犯罪者的避难所”。不仅引起中国人民的强烈不满，也引起加拿大民众的强烈反感，加拿大民众甚至上街游行，打出“驱逐外国罪犯，珍惜国民税款”的口号。

　　经过了数年的执法合作磨合，特别是两国法律交往和执法合作的不断深入，加方对中国的法律制度和司法制度有了深刻的印象和了解，通过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的执法合作以及相互间的司法交流活动，逐步建立了信任关系，排除了妨碍两国执法合作的相关障碍。两国执法合作的效率大大提高，自2008年8月潜逃5年之久的犯罪嫌疑人邓心志被强制遣返回国后，2010年1月潜逃了7年之久的同案犯罪嫌疑人崔自力亦被遣返回国，2011年2月潜逃12年之久的犯罪嫌疑人曾汉林被遣返回国。令人鼓舞的是，2011年7月潜逃加拿大12年之久的犯罪嫌疑人赖昌星终于被强制遣返回国。

　　李东哲案的执法合作过程，也经历了类似赖昌星的非法移民遣返程序与司法复核的过程，由于加方依据中方提供的祥实的犯罪事实资料，信任和尊重中国的司法制度对犯罪嫌疑人审判具有公平性、正义性和权威性，最终驳回他们的难民申请，使得他们没有捞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使他们深刻地感受到，不论是接受劝返，自愿回国投案自首，获得从轻处罚的机会，还是抗拒到底，拒绝投案，最终被强制遣返，失去从轻的机会，同样都要被送回国内，然而最终的命运可能是不一样的。因此，充分运用各种法律手段，扎牢篱笆，堵死退路，营造良好的劝返氛围，是做好劝返自首工作的基础。

　　(作者单位：最高人民检察院反贪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