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兆安:减轻税负痛苦是提高社保水平是途径之一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1-09-26 08:45 来源: 正义网-检察日报张兆安
近日,《福布斯》2009年发布的内地“税负痛苦指数全球第二”再次被热议,并引发一场激辩。就此,本报记者采访了第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经济学家、民建上海市委副主任张兆安。
记者:9月19日,有媒体发文表示,税负痛苦指数是科学性较差的一种算法,我国税收负担低于美、日、德、法等发达国家。那么,我国的税负究竟高不高?
张兆安:我们的税负究竟高不高,要从两个角度来看。如果纯粹比较税负的话,我们不算是世界上税负最高的国家。之所以会出现《福布斯》2009年“痛苦指数全球第二”的统计,可能是因为统计口径或者角度不同所致。
从另外一个角度即纳税人的角度看,实际上每个家庭或者个人除了税负之外,还有诸如看病、教育、养老、买房子等生活开支、社保开支等。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社会保障水平高点儿,税负稍微高点儿可能对家庭生活影响不大,许多高税负的发达国家大都如此。但是,如果社保水平不太高,就会导致纳税人除了日常生活之外,还要花费一部分收入进行自我保障,那么,税负稍微高点儿,也会让纳税人觉得过高。
因此,享有不同社保水平的国家或地区、纳税人对税负高低会有不同的感受,或者说对税负的敏感度会有差异。
记者:财政收入增高,与居民税负负担加重之间有关联吗?是否如有的观点所说,是“国家吃鲍鱼,纳税人吃土豆”?
张兆安:从静态角度来看,财政收入增高与居民税负加重之间不一定有着直接的关系。只有在税率提高或税种增加的情况下,财政收入增高,才会加重居民税负的负担。如果税率或税种都没有变化,财政收入增高了,则说明居民的收入基数提高了。
记者:有人提出,外来人口按照相同的税率缴纳所得税,但是享有的福利却不同,也因此感受到更多“税负痛苦”。该如何解决这一问题?
张兆安:目前,我国实际上存在着两个“二元结构”,一个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城乡二元结构,另一个就是城市户籍人口同城市外来人口之间的二元结构。在一些大城市,可能存在对本市户籍人口和外来人口差异对待的现象。对此,各个城市的政府应该充分发挥财政收入二次分配的重要功能,在提供社会服务、社会福利、社会保障等方面,对本市户籍人口和外来人口一视同仁。
记者:为了降低部分纳税人感受到的“税负痛苦”,除了提高社保水平以外,是否还有其他途径?
张兆安:当然,除了提高社保水平以外,如果老百姓的收入能够稳定增长,也会相应地减弱其对税负的敏感度。但是,基层职工的收入要增长,还要考虑企业的承受能力。目前,我国的中小企业数量占企业总数的80%以上甚至更高,很多中小企业觉得税负重,这会严重影响企业给员工提高工资的积极性。
在眼下财政收入快速增长、CPI居高不下、物价飞涨,中小企业商务成本不断抬升的时候,如果政府能够在个人所得税免征额度上调之后,适当降低中小企业的税负,积极鼓励中小企业增加职工的收入,一些基层职工的税负痛苦可能也会相应减轻。
此外,建议各级政府还要进一步减轻企业的税外负担——各种收费项目等,如确实需要征收,要将其设成人大可以监督的法定税收项目。这样,全国收费项目既可以实现统一,避免五花八门,对政府职能转变、依法行政也非常有利。
记者:服务业与百姓生活密切相关,如果调整服务业税负,是否有利于减轻税负痛苦?
张兆安:是的。一般来讲,大多数服务业企业所征收的营业税税率只有5%,看起来并不高,制造业企业征收的是增值税,税率为17%。但是,营业税存在重复征税的现象,而增值税的前项是可以抵扣的。因此,实际上服务业总的税负要比制造业高。
再者,服务业的经营成本要比制造业高,如土地、水电价格等,这在一定程度上会造成服务业内部化的倾向。而服务业解决了大量人口的就业问题,对于产业结构调整也起着重要作用。因此,不仅服务业的税制需要改变和完善,还要创造条件降低服务业发展经营成本。
记者:有学者认为,纳税人税负痛苦的根源,在于税收的支出不够透明,人大的监督作用发挥得还不够。您怎么看?
张兆安:应该看到,税收支出透明度和接受人大监督方面,相对以前已经进步了很多。例如,每年各级人大审议政府财政预算报告、决算报告,今年的“三公”经费公开等,全国人大常委会还开展过专门针对预算的专题询问,一些地方人大也在探索预算听证等民主监督方式。
当然,也不能说已经全部做到位了,现在的关键问题,一方面是需要透明度的进一步提高,这个提高应该体现在相关报告的更加全面和详尽上。提高税收支出透明度,这对于纳税人税收收支知情、降低税负压力都有积极作用。
另一方面,各级政府还应该想方设法让老百姓看得懂、听得懂税收支出报告。因此,政府的相关部门在公布有关税收支出情况的同时,还要想办法通过媒体、官方网站等进行通俗化解读,让老百姓能看明白、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