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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琏:中国模式是过渡体制 政策两难根源是体制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1-11-01 17:35 来源: 新浪财经

吴敬琏:中国模式是过渡体制 宏观政策两难的根源是体制
1.中国改革应重新明确目标 2.顶层设计应明确中国究竟要建什么经济
3.解决宏观政策两难的根本是推进体制改革 4.中国模式应是过渡体制
5.中国知识分子过于追求实用主义 缺乏真 6.三十年改革不能功归一篑

  中国模式还是市场经济?中国宏观经济将何去何从?三十年改革遭遇转型瓶颈,后危机时代,中国经济增长方式转型出路何在?他是市场经济的维护者,更是经济学界的泰斗,是什么让他至今心系改革,笔耕不缀?财经面对面专访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

  顶层设计应明确我们究竟建设什么经济

  主持人权静:您说法制建设和体制改革,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在金融危机之后,其实改革出现了倒退的现象?

  吴敬琏:在九十年代后期,我有一个跟汪丁丁,财经杂志对汪丁丁和我的访谈。里面有一个标题就叫“权贵资本主义离中国还有多远”,那个就是说明了,你怎么对付这个东西,它就是一个建立法制的市场经济。

  主持人权静:现在13年过去了您觉得,您98年提出的那些应对的措施,现在到底贯彻了多少?

  吴敬琏:有些是向正面走了,你譬如说1997年的,党的十五次代表大会,决定对国有经济进行,叫布局的战略性调整。第二,退出那些竞争性部分。

  在这个以后,大致上在世纪之交,全国的小企业全部改制,这就是进了很大步,正好这个时候,碰到了亚洲金融危机。我们可以看到很清楚,98年采取的支持小企业的,整套的政策,对于我们应对亚洲金融危机,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所以在08年的时候我就说,人怎么都忘了,他只记得一千多亿的财政投资,那起多大作用?

  主持人权静:关键的没记住。

  吴敬琏:关键的是,这大概是1998年的4月到5月,国务院推出了一系列的措施,来支持中小企业。那时候正好又是十五次代表大会以后,在政治上,十五次代表大会说,非公有制企业,不是像国企说的它是补充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说,我们从另一侧,从复策进入了政策。另外,就是有金融的政策,另外有金融的政策,有各种各样的政策。我们那个就业的增加,那个时候也碰到很大的就业问题,就业的增加,主要就是靠的中小企业。另外一个就是国企改革,国企改革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动真的。也有很大的进步,我们的国企二级公司,资本上都变成了多员持股的公司。这是有进的方面。但是也有不够理想的方面,你譬如说国企改革,国企改革改到了那个一级公司,就是改到了集团公司的时候,就改不动了。一级公司到现在为止,仍然多数是国有独自。

  主持人权静:为什么呢?

  吴敬琏:这个牵扯到权利和利益了,有几种说法。有一种说法是,国有企业是共产党执政的经济基础。

  主持人权静:所以不能动。

  吴敬琏:不能动。另外一种说法是,我们是共和国的长子。

  主持人权静:那你同意吗这些说法?

  吴敬琏:我不同意。

  主持人权静:您的看法是因为既得利益太强大了?

  吴敬琏:不完全一定是利益,也有是思想。有的是思想观念。

  主持人权静:所以你觉得现在,改革最大的困境是什么,对于当下的政府来讲?

  吴敬琏:关键就是我们是要重新明确目标,到底要干什么。我说这个顶层设计,很重要十七届五中全会,关于制定十二五建议里面提出一个问题,就是改革是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强大动力。改革要有顶层设计,我想这个很重要,这个提法很重要。我想这个顶层设计,还不是哪一个行业的顶层设计,最大的顶层设计就是,我们到底要建设一个什么经济。是他们说的中国模式那个经济,就是强势政府的经济,还是一个法制基础上的市场经济。

  主持人权静:你显然是认为,应该是后者。

  吴敬琏: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主持人权静:关于顶层设计,有这样一个困惑。不管是谁来进行设计,设计的背后应该有一个主体。如果说这个主体,还用到那个词是“既得利益者”的话,他能给自己设计一个,改革自己的方案吗?

  吴敬琏:所以我不认为,对每一个个体来说,他的经济地位一定决定他的思想。就是说,他去追求他的利益,他的利益是多方面的利益。有人追求的比如说,他也是追求他的利益,追求留名青史。你如果说是,你都不可能革自己的命的话。

  主持人权静:就不会进步了这个社会。

  吴敬琏:不再是中国,别的国家你也不能设想。

  主持人权静:其实中国改革的出路,是我们互换这样一个理念的政治概念。

  吴敬琏:这是第一。第二,你不能忽视老百姓的力量。从来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当然他们掌握着权利,他们的作用会大。可是群众也不可小视,特别要注意一条。有的人很悲观,说这个怎么可能呢?权利都在既得利益者手中,他不会改自己的,那么我们就等着吧。但是不要忽视老百姓的力量,特别要注意的,就是现代经济,离开了专业人员,是根本一天都不能存在的。就是这个以专业人员为主体的,新的中等阶层,我们中国叫中等收入阶层。有的人把那个话Middle-class翻成中产阶级,就是那个话里没有产。    就是这一部分人的人数增加了。 而且很快他就超过了,在发达国家现在都是专业人员,就是白领工人的人数,超过了蓝领工人。这个力量,变成了社会进步的一个很重要的力量。你即使这个既得利益者不愿意改,也没有这种让我改,他也要尽力压制改。但是有一条,这个经济你还要不要它转。当然在中国的情况下,我老说,我们这个新的中产阶级也就是专业人员,他因为还很幼稚,所以存在比较大的缺点。我说这个缺点有两个主要的缺点,一个是对自己根本利益在哪里不清楚。以为我只要有一个房子,住多少百平方米,我开豪华车,我的老婆孩子怎么怎么样,就行了。实际上,如果这个社会,不能够比较完善的话,这个个人是,那前途是没有保证。另外一条就是,因为穷怕了,他就奔自己,想自己那个小家了,公民意识不够。公民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好歹都跟你有关,都是你的责任。

  主持人权静:但是不管怎么说,您说的这样专业人士提供的,应该是一种温和的、理性的,变革改良的理智。而不是危险的、暴力的。

  吴敬琏:对。但是你看,它有的时候就,有一句话就是改良和革命赛跑。

  主持人权静:您是乐观的还是悲观的?

  吴敬琏:我是比较中性的。前两天资中筠先生有他的自选集,人家问他这个问题,他就明确的说,他是悲观的。从他的角度来看,可能也有他一定的理由。但不管是乐观还是悲观,都不应该放弃自己的努力。

  宏观经济政策两难的根源是体制

  主持人权静:说到中国当前经济发展的时候,有这样一种声音说,其实中国现在各种红利都在消失殆尽。比如说人口红利,随着老龄化的来临在消失殆尽。而您刚才谈到的,从98年以来改革积累的制度红利,也正在逐渐消失。包括后发优势,现在当随着整个人群收入,已经达到了世界的一个,比较靠前的水平,似乎中国经济发展下一步的动力在哪里。您觉得中国经济增长。

  吴敬琏:所以如果你看的远一点,应该有危机感。比如说我们09年海量贷款,成万亿的投资。它的短期效应肯定是好了的,率先走出了危机,8到9点几的增长率。 但是它造成的苦果,现在已经暴露出来了。现在正在吃这个苦果,就是很危险,这个宏观经济政策处于两难。既不能紧也不能松。

  主持人权静:那您的建议是什么?

  吴敬琏:就是靠我们宏观当局,包括人民银行、财政部,设法把它稳住,不出大事。

  主持人权静:然后呢?

  吴敬琏:然后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上。因为这是问题的根源。或者叫经济发展方式,经济发展方式是所有经济现象上出现问题的根源,但是它还有一个根源,这个根源是体制。

  主持人权静:所以最后是个死结吗?

  吴敬琏:所以最后的结论就是说,要推进改革。

  主持人权静:这是最根本的动力。

  吴敬琏:对。

  主持人权静:所以无论是刚才我们谈到人口红利,劳动力的低价格等等,它其实并不是中国经济增长,您认为最根本的动力。最根本还来源于制度的变革。

  吴敬琏:对。因为我们人口红利以前不有吗?你完全没有拿到。而且变成了一个大包袱了。因为你改革,放开了市场,所以这个在农村中的一种,处于低就业状态的,一种隐蔽职业状态的劳动力两亿,挪到了工商部门。另外一条,开放。开放以后,我们这个技术差距,这个技术差距是差不多200年积累起来的差距,一开放忽一下就拉近了。你看看我们,当然了他不是自主创新,快看看我们那些出口企业,他用的技术跟外国企业是一样的。政府当然有一些作用,因为在市场没有发育起来以前,政府他要承担更多的协调责任。但是,当你市场发育起来以后,政府就应该从这些他本来不应该管的事情上退出去。因为越是发达的这个市场经济,政府其实责任更大。最简单的,现代市场就必须有法制,早期的市场它是一个小市场,叫做熟人市场。熟人市场可以靠人跟人的关系,比如血缘关系、乡亲关系,这样来保持这个经济的运转。你到了现代市场就不行了,你靠人跟人,他根本不认识。甚至这个交易活动,一个住在地球这边,一个住在地球那边,这次交易以后永远也不见面了。你靠人的关系能够维持信用吗?不能维持信用。因为他今天骗了你,他明天可以骗别人。早期市场不行的,它很小,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你骗人,骗人所有人都知道,这人不跟他干,不跟他干不就完了吗。现在你就要有法制,你譬如说这个。现在市场经济又有金融市场,商品市场它比较简单,信息比较对称。这个金融市场,信息是严重不对称的,就比如一些监管。政府就有新的责任了,现在他需要做的事很多,他该干的事,他也没有精力干,他天天在微观决策里打转了,他也很累,但是效果并不好。

  主持人权静:这背后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观念,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利益吗?

  吴敬琏:对。所谓利益就是说,因为有了寻租,寻租机会比较大,所有人都觉得,寻租比起努力经营省劲多了,我只要一个大官的关系,我批你块地,马上就成亿的就赚。

  主持人权静:所以退的出来吗政府?

  吴敬琏:那要看决心了。

  主持人权静:现在的决心够大吗?

  吴敬琏:现在的决心,首先要认识达成一致。

  主持人权静:现在还没有达成一致。

  吴敬琏:当然了,你看现在至少有三种意见。一种意见是说要推进改革,要建立一个现代的市场经济。另外一种意见说,毛时代最好了,回到文化大革命。还有第三种意见,说新民主主义最好了。市场经济也有毛病,当然像搞自然经济,像人民公社大跃进,那时候也有毛病。市场经济又是在政治上,又是在无产阶级的绝对领导之下,多种经济发展那又是国有经济的绝对通知之下是新民主主义。现在就有中国很不同观点。

  中国模式应是过渡体制   

  主持人权静:08年之后的金融危机,尤其是09年之后,中国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的宏观政策。其中对这样一系列的政策,有各方的评价。其中有一种声音认为,这是凯恩斯的主义在中国的胜利,这样的一个声音认为,可能在当前的世界环境之下,中国模式反而是一种比较好的模式,我不知道您对这个现象怎么看,对中国的这一轮以来的,宏观调控政策效果您觉得怎么样?

  吴敬琏: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宏观经济政策问题。那是一个凯恩斯主义还是新自由主义,这样一种争论。其实更加基本的是,中国经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体制。它的优势在哪里,它的弱点在哪里,这些是所谓中国模式的讨论,主张有中国模式而且这个模式是,应该成为一个榜样的。他认为所谓中国模式,说的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强势政府。强势政府为什么要有优越性呢?他就说,因为他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其中一个例子就是这个应对金融危机。

  主持人权静:您的观点是什么?

  吴敬琏:我认为这是一个过渡体制。这个体制为什么是个过渡呢?所谓过渡就是说,既有对岸的因素,也有此岸的因素,两个因素都在这里面。他可以过渡到对岸,但是,他也可以回到。这两个因素是什么呢?对岸、彼岸那就是我们大多数经济学家都赞成的,是一个有多数人的,在规则基础上的市场经济。此岸是什么呢?此岸就是计划经济。

  主持人权静: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您曾经也说过,是坏的市场经济?

  吴敬琏:我后来修正了这个说法。是有好的市场,也有坏的市场经济。但是市场经济,它本身意味着是自主、自由的交换为主的,这才是叫市场经济。如果到了那一天,它已经不是自主、自由的交换了。

  主持人权静:金融危机之后,离这个更近了吗?

  吴敬琏:金融危机在宏观政策,和以宏观政策为名的,微观干预上,当然是向这个靠近。两件是不同的事,一个就是宏观政策,宏观经济政策,确实是用了凯恩斯主义的。非常扩张的一种宏观经济政策。还有一些宏观调控,它根本不是宏观调控。根本是微观干预,这个宏观是讲的总量,如果讲价格,它是讲的价格总水平,不是说的哪一种具体价格。现在我们的宏观调控,把许许多多的微观干预都叫做宏观调控。 从这两点来说,总之都是加强了国家的力量。

  主持人权静:就是离权贵资本主义,似乎更危险更近了。

  吴敬琏:更近。

  主持人权静:您既然提到危险,我们也特别想知道,化解危险的方法是什么?比如说,说到。

  吴敬琏:化解危险方法这个很简单,就算是两个因素之间,你增强彼岸的因素。就是市场化改革吗,推进市场化改革,和市场化改革所要求的,比如说法制建设。

  中国知识分子过于追求实用主义 缺乏“真”

  主持人权静:在社会的转型期,在社会的变革当中,知识分子到底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吴敬琏:什么叫知识分子?他本身就是一个很模糊的事情。在世界范围内,所谓知识分子是提供知识产品的、提供思想产品的这叫知识分子。不管怎么样,反正是你,你是有知识 ,而且把创造知识作为自己的主要的工作,主要的职业的人来说,就是应该放在第一位的,应该是真,求真理。但是这个问题在中国,从来就不是这样。中国的习惯上,讲究善、美,也还是讲究。但是这个基础的东西好象不讲究,真。本来这个知识分子求知,他是有好奇心和求知欲推动的。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样,我们受的教育都是要问有用没用。对于科学,寻求科学知识,它的动力是求知欲,是好奇心。但是在中国,好像就是要强调有用还是没用。这就有问题了,加上我们这个体制,政府掌握的资源太多。

  主持人权静:包括话语权吗?

  吴敬琏:那当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使得许多人朝这个方向靠。当然人的认识能力是有限的,认识错了,那也常常会发生的,因此,就要有一个好的百家争鸣的环境。   这样知识分子的正气才能培养起来。环境是非常重要的,最近都在议论佛山事件,指责18个人的言论很多。但是你要考虑考虑,这个18个人他有各种各样的动机,有的人可能没看见,有的人看见了他不理,他有各种各样的动机,这中间就有环境上的问题。比如今年看到报上发表的,有过两起救人的人被法院给判了。这就是说,整个社会机制他奖励什么样的人,惩罚什么样的人,它有个导向的问题。

  主持人权静: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保持独立性,是不是会面临很大的压力?

  吴敬琏:那当然会。

  主持人权静:哪一个会更大?因为之前我跟张温鹰老师在专访的时候,他说可能有的时候来自上面的压力,可能有的时候来自群众、老百姓的误解,可能会是一种更大的压力?

  吴敬琏:这个可能是我们在进步的过程中,社会各方面的发育他不匹配。在物质上的发展可能快,在精神上的发展慢,它造成了一种情况。另外,就是教育和知识不普及,或者说我们教育方面有问题。有问题,就是他不是提倡人们遇事都问一个为什么,提倡理性的思考。在这个压抑之下,往往弱势群体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一种偏激,然后大家从众。这种现象和本质是有距离的。

  主持人权静:所以因为这个,您好像也经常被误解我们发现。

  吴敬琏:是这样。另外一个,短期利益和长期利益是有区别的。如果说,有些人用表面现象去扇呼去忽悠群众,用短期利益去忽悠群众的时候,那么群众他很容易上当。你比如说我们过去见到的一个问题,科教改革提出了一个口号,这是从苏联来的,我们也一直是这样,要为经济建设服务。这个口号是错的。

  主持人权静:为什么是错的?

  吴敬琏:我们的科学都要问,它对于经济建设有好处,没有好处,有用没有用。哥德巴赫猜想有什么用?谁知道有什么用吗?莱布尼兹讲二进位法的时候,他不知道后来会有电子计算机。那时候有什么用?如果说没有用,就应该扼杀的话,就是说他这些知识分子白吃闲饭,那就不可能有什么电子计算机。也有些他根本就,也许永远也找不到用途。所以这样,就在权利里面,就提倡一种否定,甚至蔑视理论、蔑视知识。

  年逾八十依旧放不下 三十年改革不能功归一篑

  主持人权静:所以我也想问的是,你经常被群众或者尤其是网友,委屈的时候,会觉得?

  吴敬琏:当然感觉不舒服。所以我在96年有篇文章,我结语就说股市的问题。那时候给骂的一塌糊涂。我就说,股市投资者吧,所谓小股民,我是爱你们的,你们可要警惕。他就有一个现象和本质问题,有个短期问题和长期问题。后来我也碰到了,我就感觉很安慰。有两种人,一种人说,在超市里面碰见,说你不是吴先生嘛,你真是对我帮助很大,我看了你的文章以后我从股市出来了。

  主持人权静:珍爱生命,远离股市。

  吴敬琏:哎,结果后来到崩盘的时候,他就没受损失。也有碰到这样的人说,我当时也骂过你。后来真是,也说中了。

  主持人权静:所以其实不媚俗是要承担很大压力的?

  吴敬琏:你知识分子你不是就干这个的吗?

  主持人权静:您觉得当前中国的很多问题,是否是因为对历史的反思不彻底产生的?

  吴敬琏:是。

  主持人权静:所以您经历了这么多,当前我们应该怎么去反思?

  吴敬琏:反思的问题上,就不要有太多的限制了。你如果说,邓小平当年八十年代初期,他怕反思太彻底了,会引起社会的动荡。现在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说不深刻反思,我看真是危险。他容易在绊倒的地方绊倒。其实当时就有不同的意见,我的两位老师,都是认为历史问题反思不够。

  主持人权静:好多人也特别关心您,我也看到您说,希望退休了之后,应该是听听音乐,做做您喜欢的木匠活。什么时候回去过那样的生活?

  吴敬琏:现在好像是停不下来。

  主持人权静:有计划说,哪天我就?

  吴敬琏:好像老希望如此,但是好像事,问题太多,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太多。不但是面临的问题太多,而且会觉得很可惜,我们这三十年虽然自己还是不满意,但是你总体来看,一个这么大一个民族,短短的三十年就取得现在这样的成就,是相当了不得的事。   但是如果说,我们功亏一篑,落到了像日本这样。

  主持人权静:这个可能性大吗?

  吴敬琏:可能性我看来相当大。那么我们的结果会比他惨,因为他的基础不一样。他虽然失去了20年,他因为原来生活水平就很高,我们没有到那个地步。所以要力争要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你即使不能保证过去30年这个势头,我比较稳的向前进,也可以。否则就太可惜了,太可惜了。这个30年,可是这几百年中间,付出了极大的牺牲,最后才造成的这30年。

  主持人权静:所以其实您停不下来背后,还是对于中国的前途放心不下,还是有对责任割舍不下。

  吴敬琏:当然我也有一种办法放下,离它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是的,但是总觉得太可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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