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显示负利率时代结束 市民抱怨到处都在涨

　　本报记者 蒋娅娅 李蕾 张小乐

　　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月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我们终于结束了长达两年的负利率时代。

　　不过，数据虽现“乍暖”迹象，但实际生活的感受仍有“寒意”。总有些东西在上涨，也总有些生活元素还是原地踏步。

　　那些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涨”

　　大葱价格飞升，油价大幅上调，楼市出现暖意，这些直观的生活“物件”，让普通市民仍然感到“涨”声一片。比如油价，记者查阅成品油历次调整后发现，自2009年5月7日国家发改委发布现行定价机制至今，我国一共进行了16次价格调整，其中仅4次价格下调，最大幅度为下调0.22元/升；而上涨次数却达到12次，最大增幅则为0.48元/升，上海93号汽油价也自调整之初的5.19元/升，直冲今天8.27元/升的历史最高位。

　　一部分新出现的“另类”贷款品种，也让我们感受了“涨”的普遍性。

　　比如，平安银行在沪推出了“车牌贷”。市民通过贷款可以支付上海私车额度拍卖所需款项。这一方面可以说是金融产品创新越来越多；而另一方面也不得不让人慨叹，是上海车牌额度价格的上涨催生了这样的贷款需求。2012年3月上海私车额度拍卖结果，最低成交价58300元，平均成交价格为58625元，双双创下上海自2000年举行私车牌照无底价拍卖后的最高纪录。从历史上看，一般车牌价格达到5万多元高位时，都会出现回调现象。但事与愿违，今年2月，车牌价格走势就已打破以往春节之后有所回落的规律。与此同时，上海二手车牌的行情也是一路高歌，本月二手沪牌报价已突破6万元。

　　不光是车牌，连买墓地都可以贷款。日前，记者清明祭扫时偶然发现，部分墓园开始打出口号：可选择贷款融资方式购置一方“净土”。不过，直接提供此项服务的大都为非正规金融渠道，年利率为18%。据记者了解，银行虽然没有直接以墓地为标的物的贷款品种，但通过消费贷款形式套用资金买墓地也并非不可能。乐居房产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可以想办法，不过手续费要高一些”。在浙江嘉兴一公墓，工作人员透露，2.5平方米左右的标准墓穴，从2005年开卖时的6000多元一路上涨，目前最少也要5万元左右。工作人员还告诉记者，墓园墓穴售出率很高，不少落入了投机者手中。

　　物价和通胀是两回事？

　　如果说涨价成为主流，但也有与主流不相符的。

　　就在全国“两会”期间，新闻出版总署署长、国家版权局局长柳斌杰坦言，“我们的稿费标准要作调整”，原来定的稿费标准近20年都没变过，这个标准很低。网友们对此表示支持，稿费标准早就该调整了。目前，我国很多国家级报刊稿费千字仍停留在100元人民币左右，“低稿酬几乎要消灭自由撰稿人这个行业”。

　　而与稿费标准一样，10年，甚至20年都没有涨或涨得很慢的还有不少，但大多是构成老百姓的收入项。当收入涨幅赶不上支出涨幅，生活成本自然随之提高。

　　来自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01年，我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6860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为2366元；10年后的2011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21810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为6977元，均为10年前的3倍左右。

　　尽管收入增长三倍，可有些事实却让人高兴不起来。一个真实的例子来看房价变化。家在上海的林先生告诉记者：10年前，也就是2001年，父母在上海西站附近，也就是上海人熟知的桃浦地区买了房子，当时房价每平方米2000多元；2007年，林先生准备结婚买婚房，原打算挨着父母住，看了不少同地段的房子，每平方米已经涨到8000多元；2011年，房价虽有微弱回调，但桃浦的房价已高挺在每平方米2万元之上，为10年前10倍。

　　不止是桃浦，也不止是上海，国内很多城市也都有同样的经历——老百姓要以3倍于10年前的收入，来承接10倍于10年前的房价。

　　既然负利率时代终结，通胀缓解，但为何老百姓还是感觉“买啥都贵”，而且比之前更难以承受？

　　申万首席分析师李慧勇举了一个例子：去年，油价从每桶80美元上涨至100美元，涨幅为25%；今年，油价从100美元涨至110美元，涨幅仅为10%。由此来看，今年的油价涨幅没有去年大，或者说通胀率是下降了的。但油价还是从80美元上涨到了110美元，物价上涨还在持续。“物价数据只是判断通胀的一个标准，通胀缓解并不等于物价不涨。有时候，物价和通胀是两回事。”李慧勇说。

　　市场人士发现这样一个悖论：在2008年，国际油价最高达到每桶140美元，国内成品油价尚且只有每吨6480元。如今，国际油价每桶不到110美元，国内成品油价格却较2008年上涨了30%。要知道，近年来，人民币对美元还在一直升值。

　　或许生活需要有些改变

　　为什么数据和感觉有点“错位”？是不是左右生活价格的某些方面出现了问题，需要做出些改变？

　　以油价为例。现行成品油定价机制从2009年5月开始正式实施。当国际市场原油连续22个工作日移动平均价格变化超过4%时，可相应调整国内汽、柴油价格。有学者曾犀利地指出，按照现行的调价公式，必定是“涨多跌少”。譬如，假定当前国际原油价格是100美元/桶，当价格连续上涨4美元时，涨幅达到4%，即可调价；但当油价从104美元回落至100美元，跌幅却仅有3.85%，不符合下调条件。

　　另外，成品油定价体系中的参照油价，目前我们所参照的国际油价为布伦特、迪拜和辛塔三地。而事实上，现在参考的三地油品，在我国原油总进口数量的占比都比较小。业内人士指出，如果从2011年国内部分原有进口份额统计的数值来看，沙特的份额最大，占到了国内进口原油的19.91%；紧随其后的是安哥拉，2011年我国从安哥拉进口原油占比12.33%；排在第三位的则是伊朗，占到了10.99%。而国内现行调价机制参考的迪拜进口原油，去年只占2.67%，辛塔和布伦特的进口占比更是微乎其微，辛塔只有0.26%，布伦特更是“零进口”。

　　如果我们再和美国的油价相比，就更能理解老百姓为何觉得“油贵”了。比如这次调价之后，有报道指出，我国目前汽柴油的零售价格高于美国。3月12日，美国汽柴油零售价格折合人民币分别约为6.39元/升和6.88元/升；而上海地区的价格为93号汽油8.27元/升、97号汽油8.8元/升、0号柴油8.19元/升。

　　对此，国家发改委有关负责人曾解释称，美国汽柴油零售价格较低的原因之一在于美国汽柴油税费较低。美国能源情报署数据显示，2012年1月美国汽油税费占比为12%，目前占比在10%左右；而北京93号汽油税费占比为29.4%，柴油税费占比为26%。今年1月美国各州汽油税平均为每加仑0.489美元，折合人民币为每升0.81元；我国汽油价格中税收大约为人民币2.07元，两国税收差距达到了1.26元。但实际上，美国绝大多数公路是免费的，而中国的车主们却往往要交纳不少的过路费、过桥费。如果把公路收费再计算在内，中美油价的相对差距将有多大？

　　有人说，老百姓和油企就像蚂蚁和大象在博弈，油价上涨有合理性，但政府也需考虑老百姓的承受力，如果定价机制不透明，民众的怨声还会继续。

　　可老百姓期望改变的又何止是油价定价机制这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