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欧元区能否以增长摆脱危机

　　作者/黄国波

　　近期，力主促进经济增长的奥朗德战胜主张财政紧缩的萨科奇入主爱丽舍宫；希腊反对紧缩的小党派支持率激增，两大党因推行紧缩未能获得多数席位组建联合政府……欧洲大陆把政策重点放在增长的呼声渐高。这意味着欧元区边缘国家债务危机的解决是有了新希望，还是出了新问题？

　　经济增长无疑可以帮助平衡财政预算，提高偿债能力，解决失业等社会问题，是走出危机的正向选择；仅仅靠紧缩摆脱债务危机鲜有成功的案例。现在的问题是，财政紧缩与经济增长目标相冲突：追求增长相当程度上要求放松财政紧缩，降低减赤和减债目标，因而在短期内只会恶化财政平衡和加剧危机，降低长期增长前景。

　　过去十余年，欧元区边缘国家的外部环境比目前好得多，却未能实现良好增长：2001-2011年，欧猪五国的GDP年均增长率仅为1.1%，其中2001-2007年较好的年份，增长率也仅为2.3%。欧元区创立带来的低利率、外贸内贸化等红利，没有为这些国家奠定持续增长的基础，也没有带来产业升级和竞争力的提升，而是激励了高负债和高福利。今天，在债务危机下，相关国家政府削减支出和加税，银行去杠杆化和紧缩信贷，居民大量失业收入下降，丧失了消费能力，企业投资萎缩，贸易逆差持续扩大……现在要想实现经济增长，又谈何容易。

　　在银行和政府为应对高负债率都急于去杠杆化的大背景下，欧元区要恢复和维持像样的经济增长很难，看来也只能接受低增长甚至负增长的残酷现实了。奥朗德提出的对高收入人群和企业加税、对低收入者减税和增加支出等结构性财政政策，如能实现可能会收到一定效果，但如不辅以停止大幅减赤，则仍不能有效对抗紧缩的压力。欧盟提出了加大基础设施建设投资的解决之道，但问题是钱从何来，量级有多大，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实施？经历了次贷危机后的大规模救助和经济刺激计划，不仅欧元区国家，其它西方各主要国家债务比率亦均空前高企，财政刺激政策已成昨日黄花。现在，除顺周期紧缩外似乎并无它途，勉力扩张必然招致资本市场的打压。

　　需要关注的是，在重增长的言论下，欧元区及相关国家的政策是否在悄然转变，从而对危机进程带来新的不确定性：一是希腊放松减赤、减债力度，会否退出欧元区。在负增长、高失业和社会反紧缩浪潮背景下，希腊的二次选举结果如导致反紧缩政党入阁，将会要求欧盟、欧央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三架马车”修改救助协议和减赤、减债计划。届时，如“三架马车”因此暂停救助，将可能迫使希腊违约和退出欧元区。二是“防火墙”会否失效。在希腊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后，其余欧猪国家会否步希腊后尘，如葡萄牙会否出现债务重组，西班牙会否申请救助等。三是“财政契约”会否修改，更加强调增长，提高对减赤和债务的容忍度。四是欧央行货币政策会否兼顾经济增长，调高通胀目标，进一步推出量化宽松政策，恢复买入边缘国家国债，下调利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