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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潘德里欧艰难度日 欧元缓慢走向沉沦?

2011年07月22日 23:58 来源:华夏时报

  本报记者 兰晓萌 北京报道

   希腊总理帕潘德里欧今年放弃了他的暑假。

   他不打算像80%的欧盟机构工作人员那样,从7月中旬起放下手头的工作,享受6个星期左右的传统假期。消息人士称,帕潘德里欧已一一通知手下的部长,要求希腊政府所有部门在8月底之前完成包括关闭几十家公立机构在内的一系列改革,并拿出进一步推行财政措施的法律草案。

   帕潘德里欧加班加点地工作,是为了推进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欧洲各方尽快敲定对希腊的第二轮援助方案。距离债务危机爆发已经18个月,希腊依然没有摆脱违约的阴影。

  帕潘德里欧火了

   去年一度被认为可以解决的欧债危机,在今年上半年再度引爆。

   这波危机的发端,是经济总量比希腊还小约三分之一的葡萄牙。3月23日,该国议会投票否决了政府提出的财政紧缩方案,结果葡萄牙总理当天宣布辞职;惠誉和标普第二天先后下调该国主权信用评级。市场的目光立即从中东和日本转回欧洲。接下来4个月里,欧元区的危机迅速升温,已经资不抵债却丧失融资能力的希腊再度回到公众的视野。

   6月20日,希腊得到欧元区财长对其进行第二次金融援助的承诺,尽管这个决定是在市场持续不断的压力下、历经1个月左右的争吵才最终做出的。作为条件,希腊举国上下面临新一轮财政紧缩,还得卖出本国GDP三分之一的国有资产。极力推动这一切的总理帕潘德里欧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政治危机——在强大的“倒帕”声浪下,他改组了内阁,并以12票之差险些通过议会的信任投票。

   心力俱疲的帕潘德里欧还得指挥他的团队继续“战斗”。7月11日,一直开到深夜才结束的欧元区财长会议最终仍没有拿出令人满意的方案细节。帕潘德里欧终于忍不住了。在一封写给欧元区财长共同的“顶头上司”——欧元集团主席容克的信中,帕潘德里欧严肃地指出了欧元集团领导人应对危机的五大“优柔寡断和错误之处”。

   “在我们这边,希腊议会已经通过我方承诺的中期财政紧缩立法,达到发放第一轮第五期贷款和第二轮贷款的要求。”信中说,“历经14个月,我现在相信,无论希腊做什么只要欧洲不马上采取正确、一致、强有力的决定,我们还有可能面临新的并有可能波及全球的市场灾难。欧洲需要强而有力并富有远见的领导。”不客气的措辞中,透露出帕潘德里欧无以为继担当欧元“打捞者”的无力感。

  危机叩响“核心国家”大门

   就在欧洲各方仍纠结于谁来为救助希腊“买单”的同时,欧元区危机正步步走向高潮。葡萄牙和爱尔兰从市场上融资的成本节节攀升,二者的主权信用评级最近被国际评级公司降至垃圾级。更危险的是,危机已经叩响欧元区“核心国家”的大门。西班牙在信贷市场上获得贷款的能力越来越小,意大利也刚沦为新的战场,其在欧盟的地位和庞大的经济规模,对欧元区构成更大的考验。

   “多米诺正一块接一块地倒下,”苏格兰皇家银行欧洲首席分析师Jacques Cailloux说,“从意大利向西班牙蔓延的风险近期正在加大。还有一些迹象表明,法国有可能也会受到传染。我们预计危机将继续恶化,并威胁到整个欧元区。”7月14日法国国庆日,长久以来和德国国债收益率一样被视作欧洲政府借款利率指标的法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较可比德债利差触及1995年以来最高点。

   欧盟和欧元区自创设以来,几乎一路顺风。抱怨通常仅围绕谁该加入、谁要缓一缓展开——似乎欧洲找到了一个绝好的经济避风港。在这两个组织的大部分成长历程中,事实也确是如此:欧盟成了国际政治与经济的重要一极,欧元成为可与美元抗衡的国际主要货币。然而,二度引爆的欧债危机加剧了人们对欧元命运的怀疑:在成员国之间避开汇率风险、减少贸易成本之外,欧元区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这是一个当危机出现,没有“最后放贷人”的货币联盟。在不断涌现的“崩溃论”的敲打下,欧元区在舆论上已经解体。

   如果说在以前可以习惯性地指望美国出点什么主意、帮点什么忙的话,那么现在或许只能看到美国人在偷笑——欧元曾是美元为国际金融秩序定价的最大对手。不管是不是美国有意为之,今年上半年欧洲危机的二次发酵,已令在2008年声名狼藉的美元作为避险货币的地位前所未有地巩固。

  要么解体,要么更一体化

   威力更大的危机“第二季”将欧元再次推向命运的关口。一边是市场步步进逼而决策者迟迟拿不出真正有效的解决方案,另一边是领导人不断抛出政治承诺、频繁会见并不时给欧元区注射些许“续命针”,在各种因素的相互作用下,欧元区的前景显得扑朔迷离。

   “分崩离析”是不少人眼中的可能情景。以“末日博士”努里尔·鲁比尼为例,他认为所有成功的货币联盟,最终都绕不开政治和财政联盟,但两者在欧洲都不可能实现。另外三个选择——让欧元大幅贬值、施行改革以提高生产力增长并为薪资增长设定上限、通缩——也同样无法实现。那么,欧元区较弱国家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抛弃欧元、使用本国货币,从而实现名义和实际上的大幅贬值,达到恢复竞争力和经济增长的目的。

   《经济学人》一篇名为《欧元的未来:不要这样做》分析了欧元区解体的代价:除了重新引入一种货币在技术上存在困难并会带来巨大的铸币成本外,较弱国家退出欧元区的消息还将导致银行挤兑,由此还将引发资本控制并有可能限制银行提款,对商业不利。这些国家从国外融资的通道也会被中断数年,而且欧元区的崩溃,将危及欧盟本身。

   欧元区解体的代价十分高昂,人人都承认这一点。欧洲决策者或将尽一切所能阻止这一“末日情景”的发生,但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债务重组”(以本金扣减、债务展期或降低利率等方式)不可避免。

   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马丁·沃尔夫提出三个问题:所需进行的债务重组规模有多大?谁应为重组埋单?债务重组足以解决问题吗?对于第一个问题,沃尔夫借用花旗集团的数字计算得出,希腊、爱尔兰和葡萄牙余下债务的削减幅度最高需要达到GDP的65%、50%和45%,而“本金扣减”总共需要达到4230亿欧元。对于第二个问题,即使“本金扣减”都由私人债权人承担,官方债权人也得承担很大一部分亏损,因为政府必须对重组后债务的部分持有人(尤其是银行)进行纾困。问题是,自愿的债务削减是否足以解决问题,尤其是对希腊来说。答案是“不能”。“债务重组只是出路的必要条件。无论如何,只有债务重组是不够的。”沃尔夫说。

   由于债务重组必然带来损失,因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一个禁忌。但在情况不断恶化的压力下,欧元区高层官员5月17日首次承认考虑“债务重组”,即对希腊债务进行所谓的“软重组”(建立在自愿基础上的贷款展期),标普认为,这种重组无异于“选择性违约”——在它看来,任何让债券持有者介入的举措都属于选择性违约。7月11日财长会上,部长们不再明确排除“选择性违约”的可能。

   马丁·沃尔夫说:“欧洲人最初设计规划的那个欧元区已经解体——事实证明,它所基于的原则在与金融危机和财政危机首次交锋时就败下阵来。如今它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前进,建立一个更紧密的联盟,要么倒退,至少部分解体。”

   7月21日,希腊第二轮救助方案终于在欧元区领导人紧急峰会上“落听”。其中官方注资(欧盟+IMF)1090亿欧元,民间贡献370亿欧元。如果欧洲央行认为必要,欧洲金融稳定机构(EFSF)将被获准干预一级和二级债市。受此消息鼓舞,欧元区二线国家国债上扬,收益率下挫,流动性更高的意大利和西班牙债市行情也出现大幅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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