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第三方存疑 SEC新规修理评级三巨头

　　秦伟 范璟

　　 美国《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弗里德曼曾说，“我们生活在两个超级大国之间，一个就是美国，一个就是穆迪，美国可以用炸弹摧毁一个国家，穆迪可以用评级毁灭一个国家。有时候，两者的力量说不上谁更大。”

　　 不过，穆迪和其他“两巨头”——惠誉（Fitch）和标普（Standard Poor’s）最近后院起火了。

　　 7月26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宣布一致通过一项决议，即根据《多德-弗兰克华尔街改革和个人消费者保护法案》，取消公司以简氏表格（short form）注册公开发行证券时必须提供债券评级的要求。有关简氏表格的新规定将在联储公布30天后生效。

　　 根据SEC以往的规定，公司若选择适用简氏表格，其注册发行的非可转换证券（如债券）须至少获得一个全国认可的统计评级机构给予投资级评级。而在新规定下，四项新的评定标准取代了这一评级标准要求，发行人只须符合至少一项新评定标准即可适用简式表格。

　　 “该法案是我们降低对评级结果依赖程度的一项举措，正如多德-弗兰克法案要求所有金融机构监管者所做的那样。”SEC主席玛丽·夏皮罗（Mary L. Schapiro）表示，“在判断发行人是否符合适用简式表格时，新规定提供了一个可以取代评级结果的恰当、可执行的方案。”

　　 “我们支持将评级要求从政府法规中剔除，”标普发言人向本报记者表示，“我们相信应该由市场，而不是政府法规来决定我们的价值。”

　　 “我们以为投资者带来的价值大小作为衡量自身成功的标准，”标普主席Deven Sharma表示，“我们的评级结果是用于衡量相关信贷风险，而不是作为买入、持有或者卖出的建议。但我们发现，强制评级规定反而导致一些投资者将我们的评级结果用作其他目的。”

　　 疑点一：“买来的”评级

　　 SEC提议，在评级机构的市场、销售和评级部门间建立防火墙，以避免可能出现的利益冲突

　　 评级机构虽号称“独立第三方”，但其盈利模式却一直饱受诟病。评级机构的收入主要来自于在发行债券或者股票时使用其评级结果的债券、股票或其他类似交易的发行人或发起人。

　　 虽然对于员工操守，评级机构内部一般有各自规定，如穆迪要求其分析员在评级委员会做出评级之前，不得以直接或间接方式向发债人做出评级保证等，但这种自有规定的约束力有多大却让人生疑。

　　 金融海啸爆发前，对基于次级贷款的住宅房贷担保证券（RMBS）和担保债务凭证（CDO），三巨头普遍给予较高评级。标准普尔发布的研究报告显示，2005年至2007年间创立的CDO类别中，有85%被评为AAA级。而AAA级几乎没有违约风险，等同于美国国债！

　　 评级机构是否真的在金融海啸中推波助澜并大捞了一笔？SEC仍未给出定论。

　　 不过，穆迪2007年度的财报（截至2007年12月31日）显示，旗下提供信用评级服务的子部——穆迪投资者服务公司当年总收入达18.4亿美元，而“市场已经恢复”的2010年度（截至2010年12月31日），其收入仅14.1亿美元，比2007年低4.3亿美元。

　　 “SEC还在调查评级机构在金融危机前，是不是在没有尽职调查（Due diligence）的情况下给次债抵押贷款或其他贷款不符合事实的评级，有可能违反美国1934年《证券交易法》和SEC规则的反欺诈条款，SEC可以向联邦法院提起诉讼，追诉其民事责任。”一位熟悉美国证券法的人士指出。

　　 不过，大公国际资信评估有限公司（下称大公国际）董事长关建中认为，这种向发行人本身收费没有问题，“问题是评级体系没有很好地设计，比如不要把竞争引入评级领域。”

　　 “（我们在）市场人员和评级人员中间设立了防火墙，市场开发人员没有级别许诺的权利。”关建中介绍道，“（大公国际在）评级人员之外还另配了独立的数据分析师，评级人员的数据需要配数据分析师进行分析，并上到评审委员会。公司还设立了稽核部。”

　　 金融海啸的爆发也让SEC看到了机构“自律”的局限性，今年5月，SEC提议，在评级机构的市场、销售和评级部门间建立防火墙，以避免可能出现的利益冲突。

　　 质疑二：评级水平有限？

　　 “三家机构（穆迪、惠誉、标普）更加注重借新还旧的能力，忽略了内生资本的能力。”

　　 今年，三巨头相继对欧洲国家主权债务降级，使其遭到多国政府及欧盟的公开指责。这让人不禁发问，国家主权债务评级又是怎样进行的？

　　 “一些国家付费让我们对其债务做出评级，而有些国家则并不支付任何费用。”标普发言人解释，她指出对于“免费”的主权债务评级，标普一般根据公开信息做出分析。

　　 不过，评级机构扎堆做这样的赔本买卖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些旨在藉此打响名声，而有些则希望开拓出新的客户。“我们相信这类评级存在潜在市场利益，”标普发言人向记者表示。

　　 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即使是一般的商业债券或者股票评级，评级机构的运作仍是隔着一层厚纱，他们抛出的一句话可以引发“地震”，但这句话缘何而出却扑朔迷离。

　　 今年5月，SEC一项建议挑开了面纱。该建议要求国家认可的评级组织报告其内部控制情况，为信用分析师建立职业标准，并向公众披露信用评级信息和评级方法。现在，三巨头的网站上都可以查到对评级服务的定义及其他一般性信息。如穆迪公布其评级流程主要包括与管理层初次会面和穆迪评级委员会分析评定等，整个过程一般60-90天。

　　 不过，一位业内人士指出，虽然（各个评级机构）流程大致相同，但具体方法和关注指标对结果有很大影响。

　　 关建中也指出，“三家机构（穆迪、惠誉、标普）更加注重借新还旧的能力，忽略了内生资本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