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万块钱不算大新闻不过是句实话

　　熊丙奇

　　据中广网8月9日报道，湖南省教育厅新闻中心主任李让恒日前在接受湖南人民广播电台新闻频道潇湘之声记者采访时，力挺高校的乱收费，说“1万块钱，不算大新闻”。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最近，湖南人民广播电台《为民热线》栏目接到一些同学投诉，说自己专升本时，被迫交了1万块钱的捐资助学费。当记者向湖南省教育厅新闻中心主任李让恒咨询时，他却给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答案：“这个事很重要吗？很大的新闻吗？”记者问：“您觉得不重要吗？”李让恒回答：“我觉得不是很大的新闻。”

　　针对此事，最新的消息是，湖南省教育厅表示，有关媒体报道中提及的“湖南教育厅官员”李让恒并不是湖南省教育厅干部，也不是新闻中心主任，而是新闻中心外聘人员。然而，笔者查询发现，在人民日报2009年7月20日《湖南取消文理分科在争议中起步 学生表现焦虑》一文中，就有如下报道——“‘实际上是并没有增加学生课程负担。’湖南省教育厅新闻中心主任李让恒说。”

　　李让恒的回应，确实让人瞠目结舌，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专升本交捐资助学费，其实就是学校在巧立名目乱收费，在普通公众看来，作为教育主管部门，对此应该高度重视，严肃查处。

　　但是，如果了解当今的教育现实，大家会发现，他的回应不过是一句“大实话”——对于教育官员来说，乱收费比比皆是，而且，比1万元多得多的乱收费也不鲜见。那么，这确实没有什么大不了。

　　他质疑“这事很重要吗”，其潜台词是，记者少见多怪，换句话说，在李主任那里，乱收费不是什么新闻，收1万捐资助学的乱收费更不是什么新闻。

　　这是公众和官员对乱收费完全不同的感受。在普通老百姓眼里，任何乱收费都是不可容忍的，而且这些年，根据媒体的报道，各地都在加强乱收费的治理，因此，对于任何一起乱收费事件，都是当作新闻来看待的。可在官员那里，却不一样，表面上，政府部门在加大力度治理乱收费，但实际上，乱收费从来就没有消停过，从学前教育到高等教育。

　　这个李主任与其他教育官员的不同之处，可能就在于，他实话实说了，或者说把私下里说的话，放在台面上说了。

　　李主任的“实话”，应该让大家警醒，这就是应该抛弃由政府行政部门依靠良心和自觉来治理教育乱收费、规范教育秩序的幻想。客观上说，教育主管部门和由其主管的大中小学，是利益共同体（有的地方教育部门还从学校乱收费中提成），由主管部门来监督下级的乱收费，就是“老子”查“儿子”。

　　要治理乱收费，首先，应该由人大机构履行其对政府部门工作进行质询的职责，对政府部门及其主管的大中小学领导进行问责；其次，在大学，应该成立学生自治委员会，在中小学，应该成立家长委员会，凡是涉及受教育者利益的学校决策，包括收费在内，都应事先提交学生自治委员会、家长委员会讨论、听证，如此，才能防止学校利用行政权力，出台各种侵犯学生权益的规定，才能切实有效保护受教育者的利益。

　　（作者系上海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