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限已至 百货预付卡变形“单用途”

陶斯然

　　9月1日大限临近，商业预付卡这个超过万亿规模市场“暗流涌动”。

　　“现在申请的企业很多，各方竞争很激烈，到底能不能拿到我们也不确定。”8月29日，上海一家百货公司高管黄锡称。

　　5月23日，国务院办公厅颁布《关于规范商业预付卡管理意见的通知》（以下称《通知》），百货公司商业预付卡正划分为两个阵营：一方在努力申请由央行批准的多用途预付卡牌照，另一方则继续发售单用途预付卡。单用途预付卡目前尚无细则规范。

　　所谓“单用途预付卡”是指由百货公司发售，并且仅在该百货公司消费的预付卡。此前，诸多百货集团发布的多用途预付卡存在多种功能，也可以在其他合作企业使用。

　　预付卡“牌照制”，主要是针对预付卡背后腐败问题，因预付卡常以“变相送礼”形式出现，因此《通知》还以实名制来应对。5月26日，零售上市公司股价曾大幅下挫，其中友好集团跌幅最大达9%。

　　尽管在《通知》中并未就“单用途预付卡”和“多用途预付卡”的监管提出明细的要求，但5月31日，央行明确表示，将“加强对多用途预付卡发行人的监督检查”，并核发《支付业务许可证》。“百货公司认定‘单用途预付卡’不会受到严厉监管，因此这种卡还在继续发售。”接近百货业分析人士判断。

　　2010年，零售企业上市公司预收账款（零售公司预收账款中大部分为预付卡收入），占营业收入比重平均值为10.25%，其中，南京中商、友谊股份、合肥百货等8家上市公司预付卡收入，都超过了20%。

　　预付卡“变形记”

　　原出售商业预付卡的百货公司，都在以各种“变种”形式销售商业预付卡

　　“如果按照政策要求，拿不到牌照，9月1日就是商业预付卡的最后期限。”8月29日，一位百货业人士称，“但是各家百货公司还是在卖自己的卡。”

　　由《通知》带来的“商业预付卡风暴”，其冲击力影响力正在衰退。根据本报记者多方调查，几乎所有原出售商业预付卡的百货公司，都在以各种“变种”形式销售商业预付卡。

　　“9月之后，OK卡将继续销售，不过现在的叫法是百联促销积点卡。”8月29日，联华OK卡客服说。

　　此前，根据央行网站公布的预付卡申请企业名单，联华OK卡还未获得央行的牌照，而如果无法获得央行在9月1日颁发的第二批牌照，百联集团将无法发行现有联华OK卡。

　　客服人员则指，“9月1日前购买的OK卡以后还可以继续使用，9月1日之后出售的新的百联促销积点卡，可以在百联的商场里使用，但之前一些合作企业，如家得利超市，可能就无法使用了。”

　　北京王府井百货工作人员也称，“目前王府井卡可以购买，但是必须实名制记。一个人买多少张卡都可以，在消费的时候也不需要出示身份证。”

　　同时，银泰百货、太平洋百货等多家百货公司的工作人员都表示，9月1日后可以照常购买预付卡。

　　“雷声大雨点小？”

　　“单用途卡在消费的时候不需要使用实名，因此和以前的卡没有什么区别。”

　　恍惚几个月之间，百货行业认为可能带来重大变化的监管政策，正在逐渐被“淡化”。

　　5月23日，《通知》中明确规定，未经人民银行批准，任何非金融机构不得发行多用途预付卡。而商业企业发行的单用途预付卡，也要接受商务部门强化管理。同时作为补充，《通知》还要求，一次性购买预付卡超过一万元的个人，必须接受实名登记，以及单位一次性购卡金额达5000元以上，或个人一次性购卡金额达5万元以上的，必须通过银行转账方式购买，不得使用现金。

　　此举一度被解读为对商业预付卡的严厉打击。然而，随着9月1日大限期临近，百货公司商业预付卡，纷纷变身“单用途”预付卡业务。

　　“百货公司现在认定‘单用途预付卡’不会受到严厉监管，因此这种卡还在继续发售。”上述业内人士指。此前，诸多商业预付卡存在多种功能，如“联华OK卡”，不仅可以在百联集团旗下企业消费，也可以在其他合作企业使用。这种“多用途预付卡”形式，必须拿到相关牌照才能继续进行。

　　但是对于“单用途预付卡”，目前还尚未有正式监管细则。一位百货界人士透露，“各家公司在发单用途卡的时候，会遵守买卡实名制的要求，但是由于在消费的时候不需要使用实名，因此几乎和以前的卡没有什么区别。”

　　事实上，从百联集团在9月1日后发售百联促销积点卡的行为就可以看出，企业也亦在通过将“多用途预付卡”转为“单用途预付卡”以规避政策风险。

　　“中国政府管理预付卡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但是之前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成效并不大。”金元证券分析人士告诉记者，“这一次的效力，还有待观察。”

　　“大到不能倒”的预付卡

　　如后续细则“严格要求”，“甚至可能造成预付卡避税功能的取消。”

　　“自上世纪末以来，中国都在打击商业预付卡，但是越打击越发达，现在这个行业已经成为百货公司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百货公司高管黄锡告诉记者，“商业预付卡对百货而言，几乎‘大到不能倒’。”

　　2010年零售企业上市公司预收账款（零售公司预收账款中大部分为购物卡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重平均值为10.25%，占比在20%以上的包括兰州民百（600738.SH）36.38%、南京中商（600280.SH）32.45%、友谊股份（600827.SH）28.22%、西安民生（000564.SZ）24.12%、友好集团（600778.SH）23.79%、渤海物流（000889.SZ）22.21%、友阿股份（002277.SZ）21.47%、合肥百货（000417.SZ）20.92%。

　　“数据只能反映平均值，在一些二三线城市，商业预付卡占百货公司营业收入的比例还要高。”一位百货业分析人士指，商业预付卡主要用途是送礼和公司福利，曾有统计称，其中超过70%的功能是送礼。“如果商业预付卡被取消的话，那么百货公司这部分的业务肯定会流失，整体业绩也会严重下滑。”

　　《2009年中国预付卡行业报告》披露，截至2009年底，国内流通领域预付卡发卡资金规模达到10925亿元，交易笔数17.5亿次，吸收沉淀资金（未消费资金）约397亿元。

　　“目前来看，百联最直接受到影响。一些小百货公司也可能受到影响。”金元证券分析人士表示，百联OK卡需要接受央行审批，如若审批无法通过，一部分相关业务将无法展开。同时，一些小百货公司由于无法从第三方商业预付卡获得消费，也会受到影响。“但是，目前优势主体，还是百货公司自行发售的单用途卡，目前看起来，对这部分卡的监管，现在还没明确细则。”

　　百货公司们仍在观察政府对预付卡的进一步监管。此前，在《通知》之中，还曾对商业预付卡的财务管理制度提出要求，“发卡人必须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发票管理办法》有关规定开具发票。税务部门要加强发票管理和税收稽查，财政部门要加强财务管理，严厉查处挪用预算资金、利用购卡进行公款消费等行为。”

　　“这被视为会加强财务监管的一个信号，甚至可能造成预付卡避税功能的取消。”海通证券一位分析师表示，如果后续细则“严格要求”，这将会成为对商业预付卡的一个重大打击。

　　(应采访对象要求，黄锡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