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仑：从王石和柳传志身上看境界

　　20年前我给第一个老板打工的时候，第一次思考境界。老板举了个例子，说有一个保姆对烧火丫头端上一盘菜，菜上放了一块肉，有的人看到是盘子，有的人看见无保姆的手沾着油汤，有的人看到油汤，我看到油汤上沾着的烟。这是境界，很多人看法不同，我那个老板不幸被盘子拌住了，现在还在学习。

　　我再说一个高雅的。清末文化人王国维(写下)关于人生的三种境界，第一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就是找一个有凉风的地方待着、优雅着，这是第一境界。第二境界就是谈恋爱经常用到的一个说法：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就是执着。第三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美人就在当下，就在怀里。

　　这个意思连续起来讲，第一要看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第二要坚持不懈追求，第三只要你追求了，结果就在当下。第一次看到陈东升是骑自行车到人民大学到那里想帮他写稿，东升是青年论坛北京负责人。如果没有一点理想、坚持，今天东升也不可能发展那么好。

　　这两个故事结合一起来看，实际上就是为什么每个人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一个企业在创业当中怎样看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怎么引导你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柳总我们经常开会，探讨的都是比钱远的东西，而是方法、价值观、看未来，这是非常重要的。

　　全世界赚钱最多的人是谁？恰好是追求理想、顺便赚钱的人，而不是追求赚钱、顺便谈理想的人。特别是马云，最近跟我们分享的都是钱以外的事情，这会引导你看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比如说万科，我说王石住宅产业化已经7年多了，除了少数企业支持，多数企业觉得是胡扯。万科这么大的住宅公司，销售额过1000亿，支持这么大的东西，不在7年前开始行吗？这就是看到别人没看到的东西。这是我讲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算别人算不清的帐。差不多十几年前，柳总我请教股份制改造，柳总不大算钱，拐大弯，把利益都让给别人，好的钱、工资别人高，车、房子都给别人，这样才获得主导未来的权利，这是算帐方法不一样。柳总是追求理想，顺便赚钱，一直坚持自己的信念，所以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王石很奇怪，是创业者唯一一个不当老板的，包括陈东升我们都落入了俗套，我们最后创业了，也当了股东了。我问过王石你创业为什么不当老板，(只)当经理人。他讲了几个原因，其中一个就是中国文化里的“要名不要利”，另外创始人很多，怎么摆平，当经理人就摆平了，所以他采取了这样的决定。他对钱的关系，我看最近媒体说期权让王石身价过一个亿。王石选择一个离真理、价值观(很)近，离钱比较远的人生定位。这就是价值观的不同，你跟钱的关系非常不同。

　　第三，不同的价值观会让你变得有毅力。有两种人非常有毅力，一种是宗教信徒，第二种就是战士。古人讲，人必有坚韧不拔之力，才有坚韧不拔之志。最受尊敬的企业家，心里面充满光明的未来，有无限的毅力，能从困难和痛苦中获得营养，变得睿智、包容、有力。

　　我觉得，还是要回到最简单的话上：坚持理想，顺便赚钱。把我们的心放在对社会有益、对周围人有益，对环境有帮助。不给社会添乱就行，这是下善，有贡献是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