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悬崖边跳舞：世贸重建十年之路

　　刘佳

　　位于曼哈顿岛西南、西临哈德逊河的纽约世界贸易中心（下称“世贸中心”），即便十年过去，也没有能够恢复它往日的荣光，而与之毗邻的纽约证券交易所里，却已两度上演“牛”、“熊”交替。

　　从卫星图上望去，呈不规则梯形，面积达16英亩的世贸中心重建地，仍与周围建筑俯瞰图判若二致，而在从华尔街步行10分钟便可抵达的现场，依然是建筑工人和机械匆匆忙碌的影踪。

　　美国当地时间9月7日，在世贸中心7号楼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纽约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宣布，全新的世贸中心1号楼和4号楼将于2013年竣工，而包括6座摩天大楼的世贸中心重建，全部工程将于2015年竣工。

　　据布隆伯格介绍，“9·11”十周年之际，除了已经落成的7号楼，1、2、3、4、5号楼所处状态仍为“在建”，而最受瞩目的1号楼“自由塔” （现在更名为“世界贸易中心一号大楼”）项目，目前也只建到80层。

　　“在悬崖边跳舞”的重建

　　“在悬崖边跳舞”，世贸中心4号楼重建设计师、现年83岁的日本建筑设计师槙文彦(Fumihiko Maki）2010年在上海接受采访时说。

　　2006年3月，在媒体公开的一张照片中，伸手直指新世贸中心模型的世贸中心重建项目开发商西弗斯泰恩(Larry Silverstein)身边，站立着三位世界顶级建筑设计师，除了槙文彦，还有英国的诺曼·福斯特（Norman Foster）和理查德·罗杰斯（Richard Rogers）。

　　这三位建筑设计师都曾获得过素有“建筑界诺贝尔奖”之称的普利茨克奖，正是因此，2006年之后，他们分别设计的新世贸大楼4号、2号和3号，也被寄予厚望。

　　然而， “目前，另两幢摩天大楼的建筑已停滞，由我设计的4 号塔是最有希望建成的一幢。”“4年时间，我的4 号楼建起了2 层，诺曼·福斯特的2 号楼以及理查德·罗杰斯的3 号楼还在‘零地平线’。”槙文彦2010年在上海透露。

　　重建之艰难，从“9·11”事件发生后第一年的清理中，也可见一斑。在最后一个幸存者于9月12日被救出后，拯救行动的重心便转移到了事故现场的清理，此过程一天24小时地进行着，并艰难地持续了8个月，其间数百万吨残骸被清除，耗资7.5亿美元。

　　资料显示，最初的清理方案是用炸弹来摧毁世贸大厦的残余结构，但被纽约市政府否决，认为纽约市民在事件发生后的短期内无法承受更多的爆炸。

　　于是，最终选择的方案是将工人们用起重机吊到半空中，然后他们像砍树一样把建筑逐步解体并运走。清理过程中，许多参与清理工作的人员把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写在手臂上，一旦自己在清理过程中丧生，别人便可以由此确认亡者的身份。

　　次年5月30日，纽约市长宣布清理工程正式结束。世贸遗址被世人称为归零地，这个名词一般用来泛指大爆炸的中心点。

　　艰难的谈判进程

　　对于世贸中心的重建，除了世贸中心遗址管理机构新泽西港务局，能够影响到重建的还包括众多机构和个人，比如西弗斯泰恩，或是为监督世贸中心重建，2001年11月纽约州成立曼哈顿下城发展公司（下称“LMDC”）等等。

　　2002年4月，LMDC向24家曼哈顿建筑公司发出了设计重建世贸方案的邀请函，但随后很快就撤回。

　　一个月后，纽约的建筑设计公司Beyer Blinder Belle被LMDC选为重建方案的设计者。2002年7月16日，Beyer Blinder Belle提送六个重建方案，但没想到所有六个方案皆被5000名参加意见反馈的纽约市民投票否决，认为设计存在缺陷，于是LMDC最终重新宣布了一项国际范围内的开放式竞赛。

　　七家进入半决赛的公司于2002年12月18日向公众展示了他们的作品，然而，2003年2月，西弗斯泰恩给LMDC主席John Whitehead写信称，他是世贸倒塌后保险金的收取人，他是唯一有权利决定最终方案的人。

　　西弗斯泰恩随后否决了所有参赛者的方案，并表明自己已经选定Skidmore、Owings & Merrill公司（下称“SOM”）作为总体方案的设计者。可LMDC仍然从竞选方案中选出了获胜方案——美国建筑师Daniel Libeskind设计的方案“纪念基金会”。

　　“纪念基金会”计划包括高为541米、地上105层地下4层的“自由塔”、“9·11”纪念广场和其他几栋办公大楼。

　　最终方案仍然定为“纪念基金会”，但该方案在之后被做了大幅度的改动，融入了许多西弗斯泰恩和SOM的意见。单独的每栋大楼则由不同的建筑师来设计。在世贸纪念广场的竞赛中，Michael Arad和Peter Walker的设计方案“对缺失的反思”在2004年1月入选。

　　重建进度在近两年加快

　　在设计方案推出后的数年里，由于发展商、州政府、保险公司之间的异议，归零地在很长时间都只是一个地上的大洞。甚至到了2009年6月，布隆伯格仍表示，世贸中心的私人开发商与业主未能达成协议，工程无法继续进行。

　　其后，各方又经过磨合和对方案的多次修订，重建进程有了加速。

　　目前的方案综合了两个主要目标：悼念亡者和振兴曼哈顿下城。截至2011年9月，世贸大厦重建的进程情况如下：

　　世贸纪念广场已建成，并将于“9·11”十周年纪念日向公众开放，主体景观为两个正方形的人工瀑布，水从四方流入原来双塔所在的地方。“9·11”博物馆将于明年9月开放。

　　预计将于2013年完工的世贸中心1号大楼于2006年动工，该塔最终高度将为1776英尺（约541米），象征着1776年独立宣言的签署。

　　世贸中心1号、3号和4号大楼都已在2008年开始动工，而世贸中心5号楼仍未有明确的动工日期。另外，一个艺术表演中心和新的地铁站都将陆续建成。新华社图 制图/张逸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