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是叙利亚人, 早已摘下诺奖的桂冠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1-10-09 03:32 来源: 21世纪经济报道张翠容
编者按:
在今年诺贝尔文学奖颁布之前,获奖的最大热门是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著名的Ladbrokes博彩公司公布的预测名单中,他位列第一。但张翠容告诉编者,阿多尼斯不会获奖,因为他是阿拉伯人。果然,阿多尼斯落选了。
在近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中,阿多尼斯多次被提名,为热门候选人,只可惜都未能如愿。 在今年诺贝尔文学奖中再次落选。他的诗作富有政治色彩,对美国和以色列霸权不无讽刺。有诗评家笑说,如果他不是叙利亚人,以他的成就,早已摘下诺贝尔的桂冠了。正如萨义德指出,阿拉伯语在西方永远属于“有争议性”的文字。 而阿多尼斯,用最深沉的笔触,哀叹阿拉伯目前的乱局。
我曾在年前专访他。在大马士革的旧皇宫里,在热烈的掌声中,他却紧绷着脸,似是载满了一个时代的忧患。他一开始即以激昂的声音读出新作《向巴格达致敬》:
一场冲着河水与树木而来的战争 / 也冲着鸟儿与孩子之脸孔而来 / 他们的手绽放着集束弹的烟花 / 泥土变为红色与黑色 / 坦克与大炮的行使者 / 导弹犹如鲸鱼般飞舞 / 偌大的火山在喷出它的唾液。
我们是否应该相信,啊!侵略者 / 侵略可带来解放的导弹 / 文明在核废料中重生?
阿多尼斯的诗句回荡于古皇宫露天花园的空气中,天上群星闪耀,照亮我们每个与会者的心灵。
台上乐队幽怨的音乐余音袅袅,在潺潺的池水上仍然浮着玫瑰红色的花瓣。阿多尼斯在读诗会结束后,留下来与我们交谈。
原来,这位年届七十高龄的诗坛泰斗,真正的名字为Ali Ahmed Said,与爱德华·萨义德的姓氏相同。他少年时开始写诗,以真名投稿遭到拒绝,结果改用了“阿多尼斯”这个古典希腊文学中的名字后,作品才有机会发表。
阿多尼斯的一生活像一页阿拉伯历史。他最初在大马士革大学研读哲学,1955年因活跃于叙利亚国家社会主义党而被监禁了六个月,释放后辗转逃到黎巴嫩继续他的博士研究。1982年又面对以色列的入侵,当时他正担任黎巴嫩大学阿拉伯文学教授,目击人类的仇恨杀戮,他深恶痛绝。
由于那时的社会动荡,生死存亡无法预测,文学家面对的是急切的政治性题材,因此,关心现实使他大部分作品也介入了政治。1985年他离开一团糟的黎巴嫩,转往巴黎讲学,其后定居该地。
记者问到他的宗教背景如何影响他的诗风时,他没有否认自己的作品受到伊斯兰什叶派传统下成长经验的影响,隐约看得到苏菲派(伊斯兰神秘派别)的影子,可以说,他的诗风十分接近法国的象征主义和欧洲的超现实主义。
他的创作生涯俨然如一次冒险旅程,不断实验、不断创新。他这种精神正带领着阿拉伯的现代主义运动,并奠定他在阿拉伯诗坛的地位。
我不会来,如果所有山径都已安全 / 有指路明灯和指路人,那我只会在 / 所有灯光都熄灭时出现 / 以及那些茫然不知所措的行人与 / 混凝土石头相撞时。
我会前来,如果我可以找到我的道路 / 沿着狭长的小径通往地狱 / 直到地狱的尽头。
阿多尼斯说,中东局势的确已走到地狱的大门。他在诗作中除了表达一种忧患意识外,也对文字创意不断追寻,他说要解放加诸于他们文字/文化的枷锁,从而化解政治的殖民,让阿拉伯文化重回活泼的泉源,然后再融汇到人类的普世价值河流里。
他说,西方从上而下的政治经济操控只会导致冲突和敌视,变成一个“他者”,政治的疆界牢牢固守着每个人心中的樊笼。他表示希望藉诗歌的敏感带来超越与提升。
(本文中所有诗作均由张翠容翻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