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关工作多年 我算是守边

　　□本报记者 陈颖旭 刘晓霞/文 陈景/图

　　走进黄信仿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黄钟瑛戎装照，黄信仿笑着说：“这幅照片，还是我从一次会议上揭下来的，要不然还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么清晰的照片了。”

　　黄信仿今年73岁，是民国海军总长黄钟瑛的嫡孙，住在福州古乐巷的海关宿舍。他哥哥黄汉锵今年78岁，前些日子刚从新西兰回来，两个古稀老人虽然没有在一个地方生活，却都过着闲适生活。他和哥哥都没有见过祖父，但在和祖母以及母亲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常会听长辈们提起那段往事。

　　孤儿寡母 曾得到萨镇冰一家帮助

　　“我不仅没有见过祖父，连父亲的印象也不是很深。”黄信仿随手翻着黄钟瑛的纪念集，娓娓道来。他说，祖父黄钟瑛去世的时候，父亲黄忠琨也才一两岁。祖父临终前，嘱托秘书李景曦照顾襁褓中的幼子。

　　临终托孤，黄钟瑛没有选错人。这位追随他的秘书也是福州人，他回到老家，把黄忠琨当做自己的亲生儿一样照顾。在李秘书的照顾下，黄忠琨顺利成长。后来，李秘书还将女儿嫁给了黄忠琨，两家人亲上加亲。

　　结完婚后，黄忠琨到上海读大学。可惜上苍不够眷顾黄家独苗，他在大学毕业前夕，不幸因病去世。那一年，黄信仿才一岁，他的哥哥六岁。黄家再次陷入孤儿寡母的窘境之中。这一次，还是李秘书帮了忙，这才顺利拉扯大他们兄弟俩。

　　同样伸出援手的，还有海军名将萨镇冰。黄信仿说，祖父黄钟瑛与萨镇冰在辛亥革命时期，政治见解虽有不同，但未影响黄、萨两家交往。解放初，祖母曾因黄汉锵就读中学一事去萨家求助，萨家都是热心帮助。

　　除此之外，黄家修族谱，萨镇冰还亲自题写了序。“之所以会这样照顾我们，与他对我祖父的尊重有很大的关系。”成年后再回想这段往事，黄信仿更加钦佩祖父的人格，“那样的动荡岁月，若不是真的信服，相信也不会给我们这么多的帮助。”

　　都与“海”结缘 开始研究祖父年谱

　　在大家的帮助下，在祖母和母亲的拉扯下，黄信仿和哥哥顺利长大。后来哥哥考上了清华大学，他则去了上海一所大专院校。在成长的岁月里，祖父黄钟瑛对他们来说更多的只是一个历史人物，是历史课上老师口中的一个名字，显得有些遥远而陌生。后来从祖母口中以及一些文史资料上，才渐渐了解，原来祖父是这样一个风云人物，看着资料图上祖父穿着戎装的样子，心里会想“原来祖父还是挺威武的”。

　　大学毕业后，黄信仿的哥哥去了江西工作，成了一名建筑业界高级工程师。而他自己则留在了母亲身边，在一所大专学校担任物理教员。“之后我工作调动过几次，最后被借调到了海关。”黄信仿笑着说，当时说是临时借调，但没想到这一借，就一直借到了退休。

　　“我就一大黑脸。”黄信仿说，借调到海关后，他一直做缉私工作，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后来想想这也算是跟祖父的工作沾了点边，“祖父是在海上作战，我现在算是守边。”这种与“海”的缘分，让黄信仿对祖父的往事更加感兴趣，开始研究起来，一遇到有关资料就细心收集。

　　几年前老家长乐青山重修江夏黄石祠堂的时候，听说有一位村民收藏了蒋介石赠给祖父一块“中流砥柱”的牌匾，就跑去跟对方沟通，最终给了对方两千元人民币后拿回了这块牌匾。

　　今年，他和哥哥更加努力于史料研究，还打算到南京查阅档案，丰富祖父的人生轨迹。目前，他们已经写了一篇文章，大致理清了祖父的年谱。“这个工作我做不完，我也会让我儿子继续下去。”

　　黄钟瑛简介

　　黄钟瑛(1869－1912年)，原名良铿，又名鎏，字赞侯，汉族，闽县(今福州市区)人，原籍福建长乐，后迁闽县。14岁考入福州船政学堂后学堂驾驶班。他亲历中日甲午海战，奋勇抗敌。宣统三年(1911年)武昌起义后，清军大举南下，进攻湖北革命军；清海军统领萨镇冰率长江舰队进驻武汉江面，见军心同情革命，以治病为名，弃舰赴沪，由黄钟瑛担任临时舰队司令，之后他率舰队驶至九江，黄钟瑛率舰队起义，有力支持了革命军。黄钟瑛深得孙中山信任，身居海军总长、海军总司令要职，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 ，致力海军的发展。他忠于职守，鞠躬尽瘁，因操劳过度而英年早逝，以身殉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