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梦摧毁者:薄情寡义华尔街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1-10-27 17:50 来源: 《环球企业家》网站一名参加示威的前通用汽车职员愤怒地表示:华尔街已经成了美国梦的敌人。
中国的国庆长假都过完了,大洋彼岸华尔街自九月中旬开始的示威“嘉年华”却仍没有散场的意思,甚至还在美国多个城市搞起了“占领大联欢”。
眼见示威者热情高涨,纽约市长布隆伯格在10月10日放下身段,表示只要示威民众不违反法律,在华尔街的“Party”想开多久就开多久。示威民众以及“占领华尔街”的发起者加拿大非营利杂志《Adbusters》也正筹划让“占领华尔街”走出美国,走向世界。
不过,“占领华尔街”的说法已名不副实。华尔街已被纽约数千名警察包场,示威地点则移至距华尔街几百米之遥的祖科蒂公园和自由广场。
而在活动地点转移的同时,“占领华尔街”的核心诉求也发生了偏移和转换,从对华尔街金融投机者和美国金融体系的抗议,发展为要求增加社会福利、提高最低工资、反对腐败乃至保障妇女有权堕胎等五花八门社会诉求的大杂烩。
尽管在嘉年华式示威的喧闹、各种标语口号的交织以及警方胡椒喷雾的呛人气息中,要求金融体系改革的诉求或许已不再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但作为引发“占领华尔街”运动的直接导火索,华尔街金融巨鳄们对金融危机损失不负责任的转嫁以及缺乏反省的强硬姿态,却难以逃脱公众的拷问。
薄情寡义
按美国商务部人口普查局的统计数字,近两年美国家庭平均收入的降幅比经济衰退重灾期的降幅还大。
在定义为经济衰退期的2007年12月至2009年6月,美国家庭收入平均下滑3.2个百分点;但在衰退期之后的2009年7月至2011年6月,这一降幅高达6.7%,平均家庭年收入为4.99万美元。
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糟糕的经济形势下,美国金融机构员工薪酬和福利自2009年起连创新高。2010年,华尔街上市金融企业的薪酬创下1350亿美元的历史最高纪录,CEO们的薪酬中位数猛涨27%,而普通工人收入仅仅增加了2.1%。
与此同时,10月7日美国刚刚公布的就业数据显示,9月份非农业部门失业率仍维持在9.1%的高位,为连续第三个月保持在这一高位。自4月份以来,美国每月平均新增就业岗位7.2万个,远低于此前七个月的16.1万个的平均水平。
一连串沉重的数据,似乎让“谁是金融危机损失最终埋单者”这一问题的答案,变得不言自明,也让美国民众对金融巨鳄的愤怒,变得易于理解。
必须承认,如部分批评人士所言,美国民众的过度消费习惯是导致金融危机的重要原因。但正如一位示威者所言,危机爆发后,以高盛为代表的华尔街巨头,“以大到不能倒的理由,迫使政府用公帑去为他们不负责任的金融冒险结账”。危机稍有好转后,金融巨头们故态复萌,继续将资金投入到利润更高的资本交易中,而让众多中小企业和普通贷款者独自面对资金链紧张和个人贷款被停发的艰难处境。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斯蒂格利茨在“占领华尔街”一场集会中的发言,代表了不少美国民众对金融巨头“薄情寡义”的强烈愤怒:“经济危机时纳税人帮助银行摆脱困境,他们理应随后恢复银行贷款,然而他们恢复的却是自己的奖金!”
对此,一名华尔街供职人员在示威现场的匿名忏悔,或许更能说明问题:“无论是用纳税人的钱救华尔街,还是华尔街断然停掉年轻人的信用卡,华尔街的行事逻辑从未改变—让社会承担风险,让自己大把赚钱。”
不休的钟摆
如果采用历史视角反观此次示威及背后的社会情绪,那么“占领华尔街”的种子或许在30年前便已悄然播下。
1980年,诞生于大萧条时期民众抗议声中的《1933年银行法》被大幅修正,限制定期存款和储蓄存款最高利率的Q项条款被正式废除,以利率市场化为开端的美国金融自由化进程全面拉开帷幕。彼时的美国民众,尤其是中产阶级,可能不会想到,金融自由化在缔造了金融业的繁荣盛宴的同时,也开启了贫富分化加剧的潘多拉魔盒。
按照统计数据,从美国国内收入的份额看,占人口0.1%的顶尖收入者1975年占国内收入份额比例为2.5%,而到2008年,这一比例则达到10.4%。
据《华盛顿邮报》的一项调查,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管理人员平均年薪约增长三倍,而工薪层的收入增幅仅为26%。一家标普500指数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年薪相当于25位美国大型公立大学校长的收入,28位美国总统的收入,225名教师的收入,252名消防队员的收入。
事实上,克林顿执政时期的经济繁荣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财富分配日益失衡的现实,但1999年《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被正式废除,监管的钟摆彻底摆到了对华尔街最有利的一边,金融业以钱生钱的惊人利润率亦令贫富分化的进程骤然加快。
经济学家托马斯·皮克提(Thomas Piketty)和伊曼纽尔·赛斯(Emmanuel Saez)在一份研究结果中指出,经通货膨胀因素调整后,美国收入最高的那1%人口其收入年增幅在2002至2006年间达到11%。而其余99%的美国人这期间的收入年增幅不足1%。
贫富分化的加剧也使不同阶层间的对立越发尖锐,中下层民众的不满情绪在长期郁积后,最终向三十年来高收入阶层的代名词—华尔街爆发出来。一名参加示威的前通用汽车职员表示:“华尔街已经成了美国梦的敌人。”
有人预计,随着示威的持续,对华尔街金融巨头们加强监管的法案可能顺势出台,甚至有人认为,应当恢复《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对金融业的严格管制。对此,一位混迹华尔街多年的金融圈人士淡然表示:“监管的宽与严,就如永不停止的钟摆,或许现在正摆向严格监管的一面,但只要美国的资本主义制度还在,就总有摆回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