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债恶化令弱国退出论升温利益博弈难言定局

　　莫莉

　　记者莫莉随着欧债危机进入新的阶段，包括希腊、爱尔兰这类欧元区弱国是否应当退出欧元区，已成为欧洲大陆争论的热点问题。就在11月15日希腊新总理帕帕季莫斯表示，留在欧元区是希腊前进的惟一选择的同时，北爱尔兰财政部长萨米·威尔逊却建议说，随着欧债情势恶化，爱尔兰退出欧元区可能具有“某些好处”。16日接受本报记者采访的中国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研究院院长桑百川教授认为，在欧债局势步步告急的背景下，希腊、爱尔兰等弱国退出欧元区的可能性的确存在。但在此之中将涉及多方利益博弈，从各方利弊权衡的角度看，目前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弱国退出的争论日趋激烈

　　 在希腊债务危机爆发之初，无论是欧元区成员国首脑还是欧盟领导人，都在成员国会否退出欧元区的话题上讳莫如深。时至今日，随着时局的变化，除了希腊、爱尔兰这类深受债务危机之苦的欧元区外围国家之外，德法等金援国乃至诸多欧盟官员，都不约而同地在成员国退出欧元区的问题上相继“松口”，甚至还做出了一些应对准备措施。但与此同时，欧元区内部反对弱国退出论的声音也同样强硬。

　　“爱尔兰退出欧元区可能具有‘某些好处’，”萨米·威尔逊认为，其一就是获得刺激经济方面更大的自由度。1992年，英国曾被告知其不加入欧元区的话，将会发生一系列的灾难。“但是英国安然无恙。这就是给我们留下的教训。”他认为，在退出问题上拖延的时间越长，累积的风险就会越大，银行体系的不确定性将更高。而帕帕季莫斯所持看法却截然相反。他认为，欧元区成员国的身份是保持货币稳定的保证，并且有利于创造稳定增长的合适条件。“作为欧元区成员国，是我们惟一的选择。”他还承诺，希腊议会将在年底前批准欧元区领导人10月下旬达成的新救援协议，并积极推进改革，重建国际社会对希腊的信心。

　　“有关弱国退出欧元区的争论在欧洲日益激烈，主要原因还是来自于欧债危机局势的不断恶化。”桑百川说，希腊债务危机的确已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但在如何解决的问题上，希腊早先提出的全民公投建议使得整个事件“横生枝节”，这不仅令希腊前景生出更多变数，也使德法、欧盟和IMF等救助方处境更为尴尬和难堪。在这种背景下，有关希腊等国会否退出欧元区的话题，也具有了更多现实性和迫切性。

　　德法及欧盟高层释放双重信号

　　令人疑惑的是，近一段时间以来，欧盟领导人和德法政府在这个问题上却在不断发送似乎矛盾的双重讯息。一方面，他们高姿态承认希腊退出欧元区的可能性，甚至着手准备。德国政府方面14日提出，如果留在欧元区令有些国家感到过于艰难，那就应该被允许离开欧元区。同日德国总理默克尔领导的基督教民主联盟甚至通过了一项法案，允许各国在不放弃欧盟成员国地位的前提下自愿退出欧元区。此外，法国总统萨科齐10月也曾表示，希腊原本就不应当加入欧元区，因为它在加入的时候就做了假账。而欧元集团主席容克日前也宣布，欧元区必须为希腊退出的潜在可能性做准备，用以避免这一事件发生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并力促欧元区的整体稳定。

　　但另一方面，他们却在反复重申，他们愿意支持希腊，如果希腊通过10月救助协议的话，他们希望继续将希腊保留在欧元区之内。默克尔日前表示，“德国只有一个目标———以现在的形式稳定欧元区。”欧洲央行的高级官员也承认，拆分欧元区的想法并不在决策者讨论范围中，对于该问题的辩论也是毫无意义的，其更倾向于加强欧元区的整合。而欧盟执行委员会发言人汉森日前也指出，很有必要进一步加强欧元区整合以应对该地区的主权债务危机，绝对不能制定任何分裂欧元区或泛欧盟的计划。

　　“德法以及欧盟领导人在希腊问题上恩威并施。”桑百川表示，一则是希望进一步加大对希腊的政治、金融方面的压力，促使希腊国内尽快通过新救援协定；二则也在于目前并不能完全排除希腊退出欧元区的可能性，这就促使包括德国在内的国家着手相关准备工作，以及后续影响的应对准备。

　　目前看欧元区分裂可能性小

　　据桑百川分析，虽然希腊等国退出欧元区的可能性存在，但在此之中，涉及到众多利益博弈。从各方利弊权衡的角度，目前看希腊等国退出欧元区的可能性较小。首先，如果希腊等国选择退出欧元区，未来应对债务危机将更具自由性和灵活性，它固然可以采用本国货币贬值等方式来化解危机；但从目前它几乎已经被国际资金市场隔离的现状看，一旦希腊失去国际救援，即将发生国家破产，由此带来的恶性通胀以及巨幅市场振荡将会重创其经济，甚至引发政治、社会动荡。此外，一旦退出欧元区，希腊等国与欧元区成员国之间的经贸合作也将承受重大损失。

　　其次，虽从表面看，德法等实力较强的国家在希腊退出欧元区后将不用再承担金援国的压力，但随着欧元一体化进程的倒退，德法这类核心国家从欧元区获得的经济动能势必会得到削弱，其在欧洲甚至全球的经济影响力也将下降。“从根本上看，德法是不主张希腊等国退出欧元区的。”桑百川如是说。

　　第三，从整个欧元区的角度看，希腊等国退出欧元区，无疑会损害欧元区整体的诚信，并可能引发更大的市场恐慌。这不仅包括欧元区债券市场、外汇市场和股票市场，甚至可能重创欧元作为国际储备货币的地位。而这对于整个欧元区来说，无疑是灾难性的。

　　“从一定意义上看，希腊退出欧元区，不仅仅涉及到退出国的利益，也将影响到欧元区每个成员国。”桑百川认为，并且还可能会影响到欧元未来的国际地位，并将引发国际货币体系的“强震”，甚至可能会伤及全球经济复苏。“事实上，如果10月底欧元区通过的新救助方案能够尽快得到进一步的细化和明确”，他说，这将有力遏制欧洲危机的蔓延。但其中同样涉及到各种利益博弈，搞不好也会令希腊退出欧元区的问题更加复杂和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