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性低增长

　　胡润峰

　　北京一场大雾，千架飞机停航。最近的股市也是雾霾当空，愁云惨淡。

　　雾锁京城究竟主要是气候还是污染造成的，目前尚无定论，但北京的空气污染已是事实。中国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对环境的破坏，也已到了非改不可的关头。

　　只看经济数据，则尽管问题重重，但在全球范围内，中国仍属“风景这边独好”。笔者看到的对中国明年GDP最悲观的预期也在6%~7%，而这一数据要是放在美欧日任一地区，那都是天大的惊喜。

　　换个视角，从卫星上看地球，会发现大多数地区均被绿色覆盖，只有非洲、中东和东亚三大块刺眼的黄褐色。北京的沙尘暴也好，雾霾也好，只不过是大环境被破坏后的局部集中表现。

　　由此可见，单纯以经济数据来衡量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发展，并不能全面反映当地居民的真实生活状况。生活在“雾都”、“首堵”的高收入阶层，想必对此有着切实体会。

　　目前美欧日经济增长都处在较低水准，“衰退”和“危机”是常用的概括。但要是考虑到它们对资源、环境和人民福利的保护，则其经济基本面并没有数据表现的那么差。

　　经济学有个术语叫做选择性失业，是指具有劳动能力的人在择业过程中主动放弃某一或某些就业机会。借用此语，可以认为欧美日都是“选择性低增长”。

　　不妨假设一下，如果欧洲国家也大搞固定资产投资、拆迁，把地上地下能采的资源采光，把劳工的福利压到最低……则走出危机指日可待。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据媒体报道，中国森林覆盖率17%，远低于日本的66%，但日本进口的一次性筷子99％来自中国；美国的人均稀土储量要高于中国，而中国以全世界三分之一的储量生产出占世界97%的稀土，美国却百分之百地“依赖”进口。类似例子还有很多。

　　经济学家大都认可“先发展后治理”有其合理性，但如果环境破坏过了临界点，则治理的代价会超过发展的收益，还有些生态环境具有不可逆性，被破坏后无论多少代价也恢复不了。

　　至于较长的工作时间，较低水准的医保、社保，人为压低的生产要素价格，都是“Made in China”价廉物美背后的代价，也都是发达国家选择性放弃的增长条件。

　　最后，作为一个股市专栏，话题回到当前股市。没有散不了的大雾，也没有只跌不涨的市场。当问题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展现在每个人面前时，往往也到了达成共识、采取行动的时刻。政策放松信号一再释放，资金紧张局面将逐步改善；经济增长方式转型会得到更大力度地推进，节能减排、环保概念股将是最确定的受益者。

　　（作者为本报编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