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问题奶粉起底：水货链条与不召回博弈

　　陶斯然 张旭

　　日本“问题奶粉”是否已流入了中国？

　　12月6日，日本奶粉厂商明治乳业公司宣布，由于在“明治STEP”奶粉中检测出放射性铯，因此计划对约40万罐奶粉实施免费更换。

　　声明发放后，明治乳业在大陆的总公司——明治乳业贸易(上海)有限公司于12月7日回应，表示国内正规渠道销售的明治奶粉，均使用澳洲奶源生产，因此中国不涉及本次明治奶粉的“更换”。

　　不过，有证据表明，尽管官方渠道并未销售本次召回计划中的奶粉，但通过国内庞大的奶粉代购商，“问题奶粉”也很有可能流入了境内。“代购市场中‘地震后’的明治奶粉非常多。”12月7日，电商平台上的一位代购商家告诉本报记者，不排除部分在召回范围内的“问题奶粉”已经进入了中国大陆。

　　明治召回奶粉

　　日本地震“余波”终于冲击到了最令人揪心的乳制品行业。

　　12月6日，日本明治乳业公司宣布，该公司生产的“明治STEP”奶粉检测出微量放射性铯，公司决定召回约40万罐奶粉，进行无偿更换。而这也是福岛核电站发生事故以来，日本首次在奶粉中查出放射性铯。

　　此次查处放射性铯的“明治STEP”奶粉中，每公斤奶粉最高放射性铯活度为30.8贝克勒尔。其罐底标注的保质期分别截至2012年10月3日、4日、5日、6日、21日、22日、23日和24日。

　　明治乳业解释说，无偿换货的原因是婴儿较成人更易受放射性物质影响，另外换货也可以消除消费者的不安心理。

　　12月7日，明治乳业贸易(上海)有限公司声明，涉及召回的“明治STEP”奶粉，与中国大陆销售的产品无关。并声称公司在中国大陆销售的产品，均由澳大利亚生产、制造并出口到中国。

　　12月7日，国家质检总局进出口食品安全局表示，中国仍禁止日本产奶粉进口。按正常贸易渠道进口的澳大利亚产明治奶粉须经中国出入境检验检疫机构检验合格，其产品标签中须标明“产地”为澳大利亚。

　　乳业专家王丁棉表示，“在国内正规渠道出售的明治奶粉是在澳大利亚生产的，距离日本这么远，污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过，对于潜在的通过代购渠道进入中国市场的奶粉产品，明治乳业中国公司表示，将不会对其进行召回。12月7日，明治乳业公司市场广告部负责人许霞称，由于明治乳业“未在中国大陆销售‘明治step’奶粉，因此对中国国内无法进行处置对应”，“只有带回日本才能进行换货”。“我们公司只负责我们在国内销售的产品，如果您想更换您从其他渠道购买到的明治奶粉，请向您购买的商家咨询。”

　　明治乳业的召回让国内部分消费者感觉有“双重标准”之嫌。 此前，乳品行业也曾发生了多起涉及全球的奶粉召回的事件。

　　2010年9月，美国奶粉巨头雅培以产品可能受甲虫污染为由，宣布在美国，波多黎各等地召回Similac品牌婴儿配方奶粉。并表示由于中国的产品来自不同的制造地区，因此不受该召回的影响。

　　但在该声明发表后，不少通过代购渠道购买到雅培奶粉的中国消费者，强烈要求雅培将其召回地区扩大到中国市场。迫于中国消费者的压力，最终雅培奶粉也宣布，向持有美国召回产品的中国消费者提供以中国销售的产品替换美国生产产品的更换服务，包括已开封的产品。

　　“问题奶粉”入境渠道

　　明治奶粉召回事件，是否也会像当初雅培一样出现反转？这首先要看此次召回中涉及到的奶粉，对中国消费者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一个数字或能简略说明现状。12月6日，淘宝已经屏蔽7000多家网上销售明治奶粉的店铺，由于无法判断是否来源于日本本土，下架所有明治奶粉。

　　“明治的奶粉在中国卖得还是不错的。”一位代购明治奶粉的淘宝店主指，“我的店的规模并不算大，一个月也可以卖300听，像我这样销售量的明治奶粉淘宝店，在淘宝上还有很多。”

　　而在这些淘宝店里，随着时间推移，存在放射性物质超标风险的“地震后”明治奶粉的占比，也在逐渐上升。

　　在专业的明治奶粉买家眼中，明治奶粉可分为两种。“地震前”即带来核泄漏的日本大地震前的明治奶粉，这批奶粉是被认为最优质且无污染的奶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目前市场上已经不多。还有一种即“地震后”的奶粉，被认为有潜在的“核污染”风险，而本次明治乳业召回奶粉的批次，也就是“地震后”生产的奶粉。

　　“代购市场中‘地震后’的明治奶粉非常多。”12月7日，淘宝上一代购商家告诉本报记者，并不排除部分在召回范围内的“问题奶粉”已经进入了中国。

　　淘宝官方称，“淘宝已将该事情向浙江省工商局、质监局进行了报备，等待通知。” “如果涉及铯污染奶粉，后续将让买方和卖方做退换货。”

　　不过，仅从目前的信息，还无法确定有多少“问题奶粉”进入了中国大陆，以及有多少已经进入个人消费者的手中。

　　事实上，这样的情况已经到了引起警觉的程度——自日本发生地震以后，中国政府就明令禁止从日本进口奶粉。然而，依然有源源不断的奶粉，以各种渠道，从日本进入中国。

　　“奶粉要躲避检查进入中国大陆，主要有两种途径。”12月7日，一位上海海关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一种是通过邮寄的方式，这种方式成本较高，所以市场上通过这种方式入境的奶粉比较少。还有一种，则是通过日本大量采购至香港地区，然后再通过很多人，分批次将这些奶粉带过境。这样的方式，在现在成为了主流。”

　　事实上，这样的方式，用通俗的话而言，就是“走私”。近年来，随着奶粉代购的热潮，在广东地区出现了大量的奶粉走私事件。11月底，深圳边防支队就曾破获了一起涉案金额达20万的奶粉走私案。

　　“对于奶粉‘走私’，如果奶粉质量没有出事情，消费者往往愿意买走私货，因为价格相对划算，而且他们认为品质还比国内好。但是如果质量出了事情，就没有任何可以去申诉的地方，也得不到法律的保证。”上述上海海关人士如此表示。

　　受到明治奶粉召回事件的影响，一部分代购奶粉的网站，已经开始打折销售。本报记者发现，一款原价150元的明治奶粉，现在已经被部分店主以120元的打折价格进行销售。

　　“要是再不卖，就要烂到手上了。”这位打折的代购店主如此告诉本报记者。而对于未来是否会销售“地震后”的明治奶粉，他表示无法预测，要看市场的情况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