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震撼人心的声音

　　马向新

　　大概9年前，我记得入行看的第一个演出，就是和图瓦女伶Sainkho Namtchylak有关的一次表演。虽然当时还不懂喉音、呼麦是怎么回事，但记得那场在黑暗酒吧里搞的非主流音乐会上，见到一位写乐评的前辈，似乎这件事情，远比台上的非主流音乐人来得震撼人心。

　　很多年后，这些乐评前辈们，偶尔还会介绍一下来自图瓦、蒙古或者一些偏远地区的非主流乐手，当他们带着具有民族特色的音乐来到，贯以世界音乐的名义，都会有那么一种遥远的神秘感。他们是尝试与现代社会接轨的一群人，他们是想走遍世界的一群人，他们深信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但他们并不一定总走进庞大殿堂献唱。于是，这些走着新世纪音乐、世界音乐路线的人们，会有两种可能性，或者他们成了凤凰传奇，或者他们成为一些神秘的非主流音乐人，游走在各个城市灯光昏暗的酒吧里，游走在乐评人前辈的笔下和前赴后继的乐迷、乐评人圈子里，成为一些接头时候的，神秘暗号。

　　黛青塔娜，来自青海的女歌手。关于高原的女高音，卡拉OK里有太多飙高音的选择，印象中，似乎在某次颁奖礼上，有一个与颁奖礼气氛格格不入的女歌手，用天籁征服了现场观众。我忘记那是否就是黛青塔娜，但这些女歌手有着相似的遭遇，她们可能会出席许多不同的颁奖礼，像沧海遗珠或绝世奇葩一样被发掘捧到台上，她们前后或许还贯穿着港台歌手的hip hop或者电子舞曲说唱调调表演，然后当她们忽然开始吟唱，仓央嘉措的情歌，或者那些沧桑的喉音，神秘迁徙的呼叫，顿时现场会产生一种巨大的落差，提醒世俗的听者暂时从卡拉OK情歌中抽离，感受到刹那苍茫大地的呼吸。

　　黛青塔娜的《迁徙》具有这样的气场，因此，在往后的颁奖礼或各种舞台上，她也许都会像朱哲琴等曾经沿着世界音乐的路走出去的歌手一样。不远处用世界音乐镀过金的成功例子，萨顶顶算一枚。她们仙女一般降临，带着寒意，有些还闪烁着俗气的金光，将民族的精粹融入血液，圆融地重新吐纳，给人发自内心的感动。

　　除了略带陌生感的神秘声音，城市里的精致情怀，也是有可以让人动心之处。在李健的新专辑《依然》里，也有着认真歌唱给人的感动。在王菲翻唱之前，对李健的了解并不多，但可以感受到他用心唱歌的感情。《依然》里收录了不少影视节目的主题曲。有禅意，有深意，偶尔能听到一些王菲《乘客》的影子，通篇都有着《传奇》的斯文气质。李健身上有一种校园情怀，这种情怀在不断成长中依然保持着，和众多已经离开校园的70、80后一样，校园民谣，变成穿上西装打了领带的城市民谣，但还是有颗赤子之心。李健有一种阴柔的力量，和城市的浮躁无关，却带着现代气息，是另一种新古典的优雅。曾经在李泉身上，有过这样的学院气息，而李健的，更加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