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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还是剩男 城市的阴和阳之二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1-12-28 00:53 来源: 第一财经日报

  孙涤

  今年初在上海,公交车上和地铁站张贴的一则广告颇为醒目:徐静蕾笑容可掬地说,“我非剩女,亦非财女”。老徐钱够不够多?只有她自己清楚,但她会担心自己变成“剩女”吗?有些矫情了吧。这与上海需要的人才结构不符,起码同我们目前的人口性别结构不符。

  阴阳之间的合理平衡

  10月31日诞生的一个婴儿,标志着人类世界迈过了又一个里程碑:人口突破了70亿。人类这第70亿个幸运儿是今年出生的7800万个小孩中的一个,目前地球平均每小时诞生一万人,每分钟150个。在地球是否还能承载如此庞大人群的担忧里,这可是个好的讯息:人口的增速正在放慢。

  准确地说,这个幸运儿在人类的排序其实是第1080亿号,是我们共同生存的大池子里最年幼的成员,大约有1010亿的人类同胞在我们之前已经流出了这个池子。25万年前,现代人类产生之初,人口才数千;7万年前现代人走出非洲之际,人口不过1.5万;1万年前人类文明初显曙光时,也才数十万人而已;到了19世纪初,世界人口才攀升到了10亿(中国人约占其三分之一);20世纪初全球人口增加到15亿,1950年则为25亿(中国人占了约四分之一),其后的50年里却大增了35亿(中国占了其中的19%)。想一想,能够同时活在这个星球上,在同一个生命池子里的这70亿人占了25万年以来全部人类的7%,你我多有缘分!

  21世纪又会怎样呢?过去40年里人口的年增长率从2.1%减为1.1%(中国过去10年的年均增长率仅为0.57%),所以联合国估算,到了2100年全世界的人口可能在100亿左右。可搞得不好的话,会高达160亿。

  一个看来费解的变化是,经济越发展,粮食和其他生活资料越丰富,人口增速反而放慢了。这个与马尔萨斯人口理论逆向而动的变化,在19世纪的欧美国家就已开始,近年来在亚洲各国也凸显出来。其中关键的因素,首推妇女的教育和收入,程度越高,她们生育的倾向就越低,而且无论在世界哪个角落,都适用。

  应对人口的过速增长,除了提高生产力外,城市化无疑是个重要的措施,城市可以容纳的人口密度比乡村要高出许多。美国的城镇居民从19世纪初的10%发展到20世纪初的90%。这100年左右的时间里,世界最大的城市从十个有七个在亚洲,变化到有八个集中到了欧洲和北美。在中国改革开放的30年里,上海的居住人口至少增加了150%,在目前全球的十个超级城市中排第九,而亚洲重新占了七个。除日本东京(3200.5万)超大,上海(1600.7万)和第二位韩国首尔(2000.6万)及第十位菲律宾的马尼拉(1600.3万)其实都不相伯仲。

  本文的兴趣,当然是集中在城市化过程中,阴阳之间的合理平衡。这个考虑的重要性,笔者认为,是越来越紧迫了。第一,城市化的速度在放慢。30年来的高速城市化,使得我国人口居住在城镇的从20%多提高到了目前的46%。进一步的城市化将更强调品质而非速度,主要是“阴”的内涵;第二,女性工作者的供应明显慢于男性,而性别结构的失衡会越来越制约高品质的城市服务。

  我在上一篇文章中解析美国劳动力结构的变化时指出,城市化所需要的各类服务将越来越倚重“阴性”就业,不管在数量还是在质量上,都是如此。中国和许多发展中地区一样,传统上偏爱男孩,因此新生婴儿的性别结构达到了100:120,严重偏离了天然的100:106的阴阳比例,有些地区一度甚至偏误到100:129。长期扭曲的后果很严重,目前已经多出的2500万男童,将来在就业和婚恋上都很有困难。更令人不安的是,“光棍”过于集中的地方,阴阳得不到平衡的结果之一,男性荷尔蒙会聚集到危险的高水平,从而对社会安定和正常秩序构成威胁。历史上各国社会治安的经验无不验证这个规律。

  从韩国的经验来看,它目前的国民总和生育率已经降到了1.2左右,甚至比法国还低。总和生育率的变化取决于女性,她们的基数规模和个人的生育意愿。从个人的意愿来看,韩国的妇女的教育程度和就业收入随着国家发展和经济的崛起,有了极大的提升。

  结果之一,是她们的生育和成婚的意愿大打折扣,选择晚婚甚至独身的妇女越来越多,即使结了婚她们也不愿多生孩子。从女性的基数规模来看,由于韩国有偏爱男孩的传统,新生儿的性别曾严重失衡。这种倾向近年来虽说已得到纠正,但惯性仍在延续:韩国家庭的第一胎的男女性别比是104:100,但第二胎的男女性别比就变成了113:100,第三胎的这个比例上升到185:100,而第四胎的比例就更达209:100。人为选择非常明显。将来形成劳动力和婚龄人群的性别结构,自然也是严重扭曲的。对于韩国改变人口萎缩趋势的努力,上述的两个因素构成了艰巨挑战。

  剩男的困扰远超剩女

  因此,剩男引起的困扰要远比剩女来得严重。历史的经验一再证明,战争的浩劫之中,男性的丧失要大得多,但人口并不难迅速得到恢复。因为人类的生殖能力结构的性别差异极大,比例过小的男性能轻易使大比例的女子怀孕生育。反之却不可能,性别结构严重失调的情况下,过剩的男性却无法使人口恢复正常。他们甚至无法正常娶妻生子,其负面的影响将是多方位和深远的。

  例如,日本的房地产市场长期走下坡路时,最大的因素其实是日本人口规模的减缩、更严重的人口老龄化、人口抚养比剧减。日本的另一个问题是女性劳动潜力的巨大浪费。

  这个话题也相当有趣,这里有一个简单数据对比,就可以显示日本这种失调的严重性:日本得到大学学位的有一半以上是女性,但毕业后女性就业的不足三分之二,自愿放弃工作机会的高达73%,而后自愿恢复工作的女子,能够找到工作的只有43%,其中还有许多不是全职的工作。相对照的是,美国完成大学教育的女性不谋求全职岗位的不到30%,而后自愿恢复工作而能找到职位的有73%。

  假如我们能从上面的观察得到些教益的话,我相信,从上海来看,女性的职业生涯将得到更多的重视;从全国范围来看,女性发展的机会将比男性更有利。

  从个人层面看,女性将有更宽广的挑选余地。老徐选择晚婚或者不婚,是她独立自主和能力的表现,而非被迫“剩下”的结果。当然她的基因如此之佳,不给中华民族添个宝宝,未免是个大浪费。被迫“剩下”的,其实是男孩子们,目前孩子性别结构失衡,迟早会严重损害男子的利益。

  从家庭层面看,人们发觉给儿子娶媳妇将变得困难起来,也许你必须筑巢才能迎凤。有时你买了房子帮儿子娶亲,还不能如愿以偿。

  从政策层面看,笔者以为,首先,上海要避免像广东那样,在替“一胎制”松绑时,规定要第一胎是女孩的情况下才能允许生第二胎,最好能直接允许生两个。其次,作为城市长期发展的规划,要研究、收集、公布上海所需要的“阴和阳”的技能结构,并据以预测需要多少“阴性”人才和多少“阳性”人才,以便在培训上有所导向,在顺应市场需求上未雨绸缪。

  这方面有可供借鉴的做法,例如,美国的城市不但公布就业的平均薪资,而且按职岗的“阴阳性质”分类,分别列出体力型、人际沟通型、分析型(physical、social and analytic)工作的平均报酬和市场对它们的需求强弱。

  这类信息非常有用,能帮助城市化进程里的各方有效地进行决策。

  (作者系美国加州州立大学商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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