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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战争的幸存者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2-01-05 01:20 来源: 第一财经日报

  “林彪要是赶不上战争年代,搁在今天可能只是一位白领。而那些没受过教育的将领或许就只是农民工而已。”作家张正隆在新作《一将难求》中试图告诉读者,时势如何造就17位四野名将。

  孙行之

  “他们都是些大老粗、放牛娃,怎么就能成为纵横战场的一代名将,击败那些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对手?”在以四野军史为题材进行多年创作后,作家张正隆仍会思考这个问题。因这些疑问与思考,他写出曾引起轰动的《雪白血红》,以及后来的《枪杆子1949》和最新的《一将难求》等著作。

  《一将难求》将17位四野战将的经典战例、战绩等一一收录,很多都是从来没披露过的,时间从红军时期一直跨度到“文革”后。自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采访,到提笔写书之时,张正隆围绕着四野历史的采访已有20余年。《一将难求》的写作时间仅用了三个月,被他视为经年积累之后的“瓜熟蒂落”。

  现在,书中的17位将领已经全部辞世。张正隆当年有机会当面采访的,也只有苏静、贺晋年、胡奇才三位,更多的历史钩沉来源于将领下属和家人只言片语的汇聚。“历史就是这样,不记载下来,当事人就带着历史离开了。”

  张正隆认为,这些将军性格各异,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将领,得益于战争指挥天赋以及所处的时代环境。然而,对这一切的解释又有着这样一个先决条件:“他们是战争的幸存者。”这句话道出了战争的最大哀伤。

  为战争而生

  “听说江青把他的材料直接送给毛主席了,在‘引火烧身’大会上,这位严谨、精明、精细、机智、灵活的原四野参谋长,仍然直通通地说:‘我与林彪关系最密切。’妻子气坏了,说你傻到家了。”这是《一将难求》中描摹的一个历史片段。这位直言不讳的人正是曾被林彪称赞为“苏静能当十万兵”的四野儒将苏静。

  在上世纪90年代接受张正隆采访时,这位原四野高参将当时说这番话的原因和盘托出:“战争年代,很难找到像我这样在林彪身边工作那么久的人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认为他在战争年代是有功的。还有我在他身边那么久,是有感情的。”这段话也被记录在《一将难求》中关于苏静的那部分。

  除苏静之外,被认为是《亮剑》中李云龙原型之一的钟伟、“丁大胆”丁盛、在朝鲜战场上指挥“万岁军”的军长梁兴初等17位四野将领均以肖像式描写生动呈现。

  四野是抗日战争转入大反攻后进军东北的八路军、新四军主力各一部及东北抗日联军逐步发展起来的。与当时共产党领导下的其他部队相比,四野由多地部队进入东北后组建而成,基础薄弱,成立较晚。后来却汇成一支战功显赫的部队,从东北一路打到海南。

  林彪麾下的这群将领何以扭转乾坤?这也是盘桓在张正隆脑中的疑问。

  “每位作家在写作的时候都会面临很多问题,就像一个个扣子需要解开。对于《一将难求》来说,一个重要的扣子是:一群大老粗为什么仗打得那么漂亮?”张正隆说。

  书中收录的17位将领中,除解方、苏静、贺晋年等人最初拥有中学学历,其他人几乎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相比于四野遭遇的那些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黄埔军校和西点军校的对手来说,从文化程度上说,四野将领普遍比不上他们的对手,无论是红军时期、抗战时期、解放战争时期还有朝鲜战争时期。即使有些少将曾在抗日军事政治大学学习,也只是几个月或半年的培训班而已。”张正隆在采写中提出的观点是,“这批将领的成功是特殊历史时期的特定现象。”这些观点在新书《一将难求》中体现得尤其明显。

  “战争是非常实际的,当时的激励机制就是,谁能打仗谁就上。”在张正隆看来,他笔下的四野将领们是“为战争而生”的,“四野的这些战将依靠的是身经百战后的经验积累、个人的天赋与悟性。林彪要是赶不上战争年代,搁在今天可能只是一位白领。而那些没受过教育的将领或许就只是农民工而已。”

  张正隆的观点虽然辛辣,却指向一个不争的事实,时势造英雄。“在毛泽东和林彪的指挥下,四野不出强将也难。只要按照他们的部署打仗,总是胜算大的。”

  “今天被收入书中的这些人之所以青史留名,首先因为他们是战争的幸存者。”张正隆说,“在战场上牺牲的那群人中,可能有韩信、有拿破仑,但他们却没机会展露半分才华。”

  逼近历史真实

  张正隆写过的十七八本书中,大部分以四野军史为题材。后来的电影《辽沈战役》、《平津战役》中,刻画林彪爱吃炒黄豆、沉默寡言、对打了败仗的部下痛下杀手等细节,也多少源自张正隆的作品。

  “真实是纪实文学最要紧的东西,提起笔来就要对历史真实负责。所以纪实文学也可以说是用脚跑出来的。”张正隆说,光是写韩先楚,他就采访了二三十个人。从每一个采访对象的只言片语中摸索、拼凑出一个活生生的历史人物,其中辛苦,旁人往往难以想象。

  张正隆采访过程中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将军的部下和家人对一些事情的记忆相当有限。有时说到一件很精彩的事情,常是只言片语,无法概括事情的全貌。作为一位采访者,这种状况既令人遗憾,又有诱惑力。这些碎片式的记忆往往会牵引着他继续深挖下去,“有时实在挖不下去,也只能放弃。因为真实性最重要,不能想象编造。”

  在张正隆采访之初的上世纪80年代中期至今,舆论环境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一点让他感触颇深。

  “1987年,我第一次拿着解放军出版社的介绍信到苏静将军处采访时,老人家说着说着就不和我说了。后来再约访,几次推脱。我便知道,苏将军不想和我谈下去了。没想到,到了90年代,苏静老将军看了我撰写的一本书之后,便要求我到他家中去采访,并提供资料。这样就促成了我后来对他的十多次采访。”

  “那时候的采访,你若只是聊天,有人可以比较随意地和你唠。可一旦你拿出本子要记录,有时便开始正儿八经起来。有时,采访完毕,他们还会打电话叮嘱我:那些事情千万不能写。”张正隆告诉记者,“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价值观。现在言论已经非常开放和自由,这样或那样的限制已经少了很多。”

  现在,张正隆偶尔也会看一些军旅题材的影视剧,“现在军旅题材的影视剧越来越逼近历史真实,与之前模式化、简单化的人物处理有着太大的进步。”

  如《亮剑》中的李云龙,在他看来是此前的军旅文学长廊中从未出现过的精彩形象。而《集结号》、《永不磨灭的番号》、《我的团长我的团》在他看来是军事题材的影视剧越来越好的明证,“《亮剑》和《永不磨灭的番号》的编导有才华,又比较了解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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