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语者斯皮尔伯格

　　斯皮尔伯格的新片《战马》在北美圣诞档上映后，被媒体公认为今年最具奥斯卡相的作品之一

　　徐佳 崔润芳

　　如果在今年的奥斯卡颁奖礼上看到斯皮尔伯格频繁登台，一定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2011年是斯皮尔伯格的播种年。这位65岁的导演接连拍了《丁丁历险记》、《战马》和《林肯》三部电影，并为《超级8》、《铁甲钢拳》、《变形金刚3》及《牛仔大战外星人》四部电影担任监制。

　　《丁丁历险记》本来定于2011年暑期档上映，目标对准放暑假的孩子。但派拉蒙看中了该片的奥斯卡潜力，延期至圣诞档上映。这恰好与迪士尼的冲奥力作《战马》打上了一场票房擂台。目前，《丁丁历险记》已经先于北美在中国上映，而《战马》已确定引进内地。

　　在这两部影片出炉之前，斯皮尔伯格总共拍了27部电影长片，荣获三次奥斯卡奖。他执导的24部电影长片的北美总票房高达37.6亿美元，是世界上票房最高的导演，不过那都是过去的辉煌。进入2000年，他与奥斯卡渐行渐远，开始将重心转移到制片工作上。

　　三年前，他拍摄了《夺宝奇兵4》，但口碑和票房都不尽如人意。有人说，江湖已经不属于斯皮尔伯格了。但这位仍旧喜欢戴一顶棒球帽的电影老顽童却坚称，40年来，他从未改变，也从未放弃。

　　马，第一主角

　　当斯皮尔伯格因《丁丁历险记》长达一年的动画绘制而烦恼等待时，制片人凯西·肯尼迪建议他去伦敦看一出正在热演的舞台剧《战马》。

　　《战马》改编自英国作家麦克·莫波格的同名小说，讲述了男孩阿尔伯特和一匹名叫乔伊的马之间的深厚友谊。一战爆发后，乔伊被阿尔伯特的父母卖给了军队，成了一匹战马，为前线运送军火物资。阿尔伯特难以割舍对爱马的情谊，勇敢踏上寻马之路，亲身经历了战场的无情残酷。

　　“我从这匹马身上看到了细微的希望，它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它可以记住曾经到过的地方。马拥有与人类相联系的记忆。”在伦敦的戏院里，斯皮尔伯格和妻子边看边流泪。

　　斯皮尔伯格是绝对的爱马者。在他位于洛杉矶的庄园里，共养了10匹马，妻子和14岁的小女儿都爱骑马，并且能够完成高难度的跨越栅栏。对他来说，被《战马》的故事吸引是很自然的冲动。

　　之后，斯皮尔伯格买下《战马》的版权，并找到《四个婚礼一个葬礼》的编剧理查德·柯蒂斯帮忙改写剧本。2011年1月，剧本完稿。8月，影片开机。

　　影片的前期筹备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挑选和训练马匹，花费了剧组不少力气。整个拍摄现场一共需要280匹马随时待命，它们的搭档包括马夫、训练员、骑手、兽医、26位专业化妆师和5800名群众演员。乱哄哄的场面简直就是一场马术竞赛会。

　　斯皮尔伯格希望通过马的视角铺陈整个故事，但这正是拍摄过程中最困难的一件事，从没有一部影片如此类似“动物中心”。

　　在电影史上，马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历史上第一个动态的影像来源于活动连环画转筒，即通过木马的旋转，透过小洞看疾驰的马。在好莱坞早期的西部片以及战争片中，马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演员”，《芳宛长春》、《玉女神驹》、《黑神驹》等影片甚至将视角完全投向了马匹。

　　斯皮尔伯格此次启用了8匹良驹“扮演”乔伊的角色。其中六匹专职跳跃、在爆破中行进等特效动作，另外两匹负责拍摄近景特写。身为电影迷的他总是对马感到抱歉，“在看《搜索者》的时候，我只是在看约翰·韦恩而没有看他的马。所以我不得不改变之前看待马的整个模式，在这部电影中，没有人会比乔伊更重要。”

　　童趣、天真与善良

　　《战马》在北美圣诞档上映后，被媒体一致公认为今年最具奥斯卡相的作品之一。《邮报》评价：“在《拯救大兵瑞恩》之后，斯皮尔伯格没有再拍摄战争片。《战马》让我们看到了这位杰出导演的伟大回归。”

　　目前，该片在烂番茄的新鲜度为75%。赞扬者称其情节感人，场面浩大，约翰·威廉姆斯配乐恢宏，有《乱世佳人》之风。批评者却称，该片的故事由于以马的视角切入，因而略显松散。但总体而言，《战马》是一部水准之内的斯皮尔伯格式战争片，即以惨烈的战争背景彰显人类的纯真本性。

　　战争一直是斯皮尔伯格最热衷的题材。他曾经拍摄了6部发生于二战期间的电影，监制了两部二战片和两部二战电视剧。《战马》则是他第一次涉足一战题材。“整部电影的情感都是由男孩对自己喂养的小马驹的想念穿插起来的。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童趣、很天真、很善良的故事。我们能在其中安排很多东西，不仅仅是战争的。对我来说，拍摄这部电影，就好像重新回到了童年一样。”斯皮尔伯格解释。

　　《战马》更像在中国取景拍摄的《太阳帝国》，而不是《辛德勒的名单》。它们的主角都是敏感坚强的男孩，经历冒险后迅速成长，这似乎是在弥补他青春期的缺憾。童年的斯皮尔伯格并不幸福，他曾坦承自己“害怕黑暗，只在电影院中除外”，电影则成为了他抒发孩子气的唯一工具。

　　原著作者麦克·莫波格说，斯皮尔伯格像小孩一般天真烂漫。所以，影片中的很多戏份都被他拍得既有童趣又有观赏性。这股孩子气也解释了为什么斯皮尔伯格的脑袋里总能够幻想出UFO、外星人劫持地球人、恐龙重生、探寻宝物等奇妙的点子。

　　斯皮尔伯格曾说，如果40年前的自己问如今的自己问题，他会说：“你到底怎么了？你的年纪比我大这么多，但为什么你都没有长大？”

　　他坦言，上世纪70年代的自己不会拍《拯救大兵瑞恩》那样的电影，那时候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才能最大限度地刺激、娱乐观众，“但随着年岁增大，我开始更多地为自己讲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