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贱民崛起：为了生意考量改掉姓氏

　　在近几年中，曾经没有任何社会地位，不能穿鞋，只能做清洁工、屠宰动物、殡葬等肮脏工作的印度贱民，与高种姓收入的差距几乎下降了一半，比美国白人男性和黑人男性的收入差距还要小。

　　■文/曾晓峰，本刊特约撰稿人

　　2011年底印度第一大邦邦长玛雅瓦蒂花费约200亿卢比 (约4亿美元)在公园兴建数十座包括她本人在内的雕像，由此引发印度民众的不满，除了她的奢华外，更因为她还是“贱民出身”。

　　印度经济每年以8%的速度增长，引起世界各国惊叹，印度也一举提升了自己的大国地位。但与印度在外交和经济上的光环相比，也许你不会相信在印度还生活着一群真正的“贱民”，而玛雅瓦蒂正是其中新近崛起的代表。

　　过去，贱民们没有任何社会地位；只能做清洁工，屠宰动物，殡葬等被认为肮脏的工作；过去不能受教育；不能穿鞋；甚至不可以碰到前面四种人，贱民的英文“untouchable”，意思是不可触摸的人；不能和高种姓的人住在一起；公共汽车只能站着，哪怕车上有座位；不许进入饭店；走路的足迹要尽快扫走。最夸张的是，贱民与前四种人的影子都不能交叠。

　　毛主席有一句话：“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为什么印度没有因此而造成社会动荡？因为宗教信仰，他们相信这是神的安排：“这辈子安分做好人，下辈子投胎婆罗门。”

　　但与过去相比，现在贱民的状况已经所有改观了，他们凭借印度经济飞速发展的机会，不少人像玛雅瓦蒂一样开始脱贫致富，提高了自身的社会地位。

　　现年56岁的卡迪是贱民出身，童年饱受歧视，但他力争上游获得了机械工程学位后，先在孟买为印度海军工作，再到世界第一机械强国德国学习，1995年回国成立DAS外海集团，业务主要在交通基础建设与石油行业。到2012年，他的企业规模已经接近5000员工，个人资产接近3000万美元。

　　另一位印度贱民阶层中有名的富翁是马卡瓦纳。他的父亲曾经是一个农场工人，后来制作供纺织机械使用的皮革。由于身份低，许多人传统上只能从事处理动物尸体的任务，因此后来发展成为皮革工人。马卡瓦纳大大扩大了他父亲的皮革小企业，进军塑料行业，大获成功。如今他的家人在乌干达开设糖厂，并且计划在那里建造水泥厂，其年收入超过8000万美元。

　　这些贱民的致富先行者有个共识：贱民面临的两大问题，第一是缺少思路，更缺少模仿的对象，第二是无法获得银行的贷款。有鉴于此，印度贱民贸工协会(DICCI) 致力于为贱民拓展商机。针对第一个困难：2011年在孟买举办第一届全国贸易展，有接近200家“贱民公司”参与，共同商量拓展属于贱民的商机。针对第二个困难：协会在2012年更计划成立创投基金，总额50亿卢比。

　　日前有调查表明，印度贱民阶层在过去20年中经济上有了很大的改善。在印度西部，拥有自己企业的达利人比例从6%上升到36.7%，而东部则从4.2%上升到11%。他们一般从事传统职业，比如裁缝，泥工等，如今越来越多的达利人从事现代工商业部门。在过去的20年中，贱民与高种姓收入的差距几乎下降了一半，比美国白人男性和黑人男性的收入差距还要小。

　　不过，你依然很难想象，假如你身处印度，你可能会发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印度人在路边印楝树旁停下，然后从树上折下一根嫩枝，将树皮剥掉，用门牙磕树枝，将末梢软化成纤维刷，最后当做牙刷来回刷动。楝树含有一种温和的杀菌物质，因此成为众多印度贱民的牙刷。外人看来这似乎极其没有教养，但这种粗蛮无礼的生活方式在优美迷人的印度田园中比比皆是。

　　然而，长期存在的种姓制度并不是那么容易消失。在目前，印度人口中大约有两亿左右贱民。种种社会进步的情况下，种姓的糟粕仍旧存在于很多印度人心中，很多贱民商人为了生意的考量，不得不把自己贱民的姓氏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