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整的金砖循环

　　 3月28日至29日，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四次会晤在印度首都新德里举行，会议的主题是“金砖国家致力于稳定、安全和繁荣的伙伴关系”，与会者的目标是用本币信贷工具进行贸易签署合作框架协定，并有可能建立印度人所称的“南南银行”，旨在资助金砖诸国以及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各种项目。

　　 众所周知，金砖国家之间的协议关系是非常松散的，没有形成一个可以称之为联盟雏形的关系。金砖国家交叉出现在上合组织，或者印巴南三边论坛的其他框架里面。金砖概念提出后的风行，都出乎始作俑者吉姆·奥尼尔的意料。吉姆?奥尼尔的“金砖”其实是具备超级经济大国能力的候选者，是在传统的G7之外。当然，在提出金砖四国之后，他看到这个概念很成功，便拉入了墨西哥、韩国，并入金砖形成所谓的MIKT。反正他不断地玩这个语言游戏，又弄出灵猫六国（即CIVETs哥伦比亚、印尼等）、鹰盟、BRICA（阿拉伯金砖）等概念。但是，很显然，其他的玩意都没有2001年那篇《The World Needs Better Economic BRICs》首提中俄印巴“金砖四国”那么令人震撼。

　　 这个原因很多人都不理解，甚至奥尼尔也不理解，仅仅以为是新兴市场大经济强权崛起。在我们看来，原因不是这么简单，因为金砖四国本身就具备无限的全球贸易链重构的想象力。试着想一想，全球以后将是这么一种格局：俄罗斯提供石油和天然气等能源资源、巴西提供铁矿石和豆类等大宗商品资源，中国负责进口这些资源并制造生产，而印度则为之提供各种信息和金融上的服务。那么美国呢？现在他们是商品和服务的纯需求者，是一个纯逆差者。未来呢？如果美国人没有足够的商品和服务与外界交换的话，那么他们眼睁睁地看世界经济贸易大循环之下还有一个庞大的“金砖循环”，即富裕的金砖国家的国民可以接过美国人的“需求之棒”，这样，整个循环就完整了。

　　 当然，它没有在现实世界中非常强劲地发生，金砖国家之间贸易年增长为28%，只有2300亿美元的水平，跟全球大国之间相比，依然是个非常低的水平。没有发生非常可观而完整的“金砖循环”。美国的需求依然发挥着关键的主导性作用。

　　 这种不完整的金砖循环，或者叫“金砖链条”，则是高度依赖中国的作用。大卫·罗特科普夫在《外交》杂志上写道，“没有中国，金砖就是软奶酪”。的确，中国是巴西俄罗斯的资源品的大买家。它的实力是其他“三块砖”的总和还多，它为了非洲的战略将南非拉入“Brics”金砖组，中国有着明显不同的地位，但是，因为金砖没有形成循环，中国在其中非常微妙。

　　 最明显的是美国金融危机时期，美国需求一落千丈，全世界经济都不好，这时候所有的人，不仅是发达国家，尤其包括金砖等新兴市场国家都怂恿中国出台庞大的经济刺激计划，尤其是鼓动中国不假思索地启动大规模的基建，因为中国经济一旦减速，巴西等国立马不好过。现在就很明显，中国放慢速度，巴西从7%增长变成2%的增长，俄罗斯更是典型。

　　 在2007年金融危机时期，中国庞大的经济刺激计划的确带动了其他金砖快速回升，但是，中国产品的外部需求却面临着长期萎缩，刺激计划让通胀卷土重来越演越烈，人民无法忍受。但是外部需求的长期缓慢下滑却迫使中国产品无法足够加价，转移负担。中国在这个不完整的金砖循环中成为一个埋单方。

　　 “不完整循环”其实蕴含着一个简单的道理：这个世界允许弄概念“砌砖头”，也允许时不时相互“拍砖头”，但千万不要当大佬去“吃砖头”，否则很多年“肠道”都不会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