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形态,东方意境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2-04-13 01:25 来源: 第一财经日报陈琳
[ 从工业设计师转行家具设计师,刘奕彤打算至少用五年的时间,静心去做新一代的东方家具 ]
“如果我来设计这支录音笔,它应该会有更流畅的背面曲线,让人手感舒服,在各种情况下都有一个好的支撑力。”木码设计公司设计总监刘奕彤三句话离不了本行。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专访时,出于职业习惯,这位“设计狂”一时对面前的录音笔萌发了不小的好奇心。
也许刘奕彤的下一个设计真的就是改良录音笔,因为任何偶发事件都可能撩拨这颗大脑袋中的设计神经。包括他即将参加今年米兰家具展的作品——达摩鞍椅,灵感就得自于某次F1赛道上的机车体验。“意大利杜卡迪900机车,你永远无法忘记戴着头盔,把车速拨到200公里以上的感觉,就像坐在马鞍上,身体微倾向前飞驰。”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刘奕彤竟然把伴随着马达轰鸣声的速度、激情、张扬,与内敛的东方禅意融为一体,做成一把吧台椅。
“虽然两者看起来很矛盾,但只要从工程学上想一想,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达摩禅坐时,身体完全得以舒展,杜卡迪座椅也能帮助驾驶者在急速行驶中让身体打开、平衡。“当人们坐在吧台旁边时,身体都会不自觉地往前倾,同时,这又是一种轻松休闲的活动,需要身体能够舒展自如。”根据这个观察,刘奕彤在鞍部设计了一个小角度的倾斜,让人在泡吧时,身体可以保持直线上升的平衡态势。
对于刘奕彤来说,达摩鞍椅中所体现的西方人体工程学与中国意境的娴熟嫁接,是他的拿手好戏。正是凭借这个“手艺”,刘奕彤作品屡屡受到业内肯定——1997年凭光辫子获得日本小泉灯具设计奖,2006年凭借NSN Cubic Led手电筒拿下IF China设计奖, “小镇灯光”在2009年赢得法国罗奇堡中国家具设计大奖,而2007年与刘传凯合作成立的Newtive家具品牌作品,在市场上屡遭恶劣抄袭。
离不开“设计之海”
说刘奕彤年少得志并不为过。从郑州轻工业学院工业设计系毕业后,他就参与到筹建西安交通大学工业设计系的工作中,从设定教学大纲到教材编写,每个环节都全力投入。不过,几年的教书生涯并没有让刘奕彤彻底成为专门研究理论的设计旁观者,他越来越无法按捺内心设计具体产品的欲望。
“我有很多次可以离开设计师这个行业,但总是在要真正做出抉择的时候转身回来。”刘奕彤并没有夸大自己可以选择的可能性。从学生时期开始,他就在各种设计实践中琢磨设计和技术,经过多年积累,现在他手中已经拥有137项国家专利。他完全可以靠出售专利过上富足的生活。2005年,他在上海开设的一家制造太阳能板关键部件的公司,被美国一家企业看中后收购,刘奕彤因此有了一笔不小的收益。
“不做设计师,就觉得生活失去了很多色彩。”刘奕彤对设计中的每一个环节都无比迷恋,而在旁人眼中,这些事情劳心费神。比如,刘奕彤曾经参与过某品牌电话的设计,设计师躲在暗房中,隔着玻璃观察电话使用者的一举一动:按错按钮、怕按键不够灵敏拼命使劲,导致零件松动,或者是按键旁的字体太小看不清楚。设计师要做的,就是通过数天的观察,把每一种可能性都考虑到。一提起这些设计中的琐碎细节,刘奕彤的眼神中就会流露出兴奋的光彩。“设计本身太有趣了,观察、改进,再观察、再改进,让人欲罢不能。无论怎么折腾,外面有多少诱惑,我还是得回到设计师的本行,就像鱼儿离不开海。”
骨子里的东方情结
“奕彤,向你致以精神慰问。展会上竟然出现了叠罗汉的‘重影’。”今年,广州家具展刚开幕,刘奕彤就在微博(http://weibo.com)上收到了同行的“爆料”,他的叠罗汉置物架出现了“山寨版”。
刘奕彤的这个设计,仍然与他擅长的“手艺”关系密切。“我和刘传凯都是工业设计师出身,对奇巧的组织结构都很敏感。”在设计叠罗汉之前,刘奕彤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家具设计的基调——以西方几何形体阐述最朴素的东方哲学。经过一番搜索后,他把目光锁定在长凳上。“这种源于东方文化的古老设计,用现代工程结构上来看有存在的合理性,用美学标准来衡量,长凳的体量上也算纤细隽永。”问题是用什么方法对这种经典杰作进行改装和重新编排。思索良久,尝试了各种可能性后,刘奕彤用减少两个腿的长度的方法,让长凳以叠罗汉式“重生”。即使不谈作品的意境,叠罗汉的灵活功能也是可圈可点。使用者可根据自己的实际需要,对叠罗汉进行滑动、拆分,实现各种不同叠加的方式。
“我在展览现场观察过盗版的叠罗汉,大概是怕被追究版权,所以那些制造商就把叠罗汉做了一些变形,所以就在体量上有问题。只有用过的人才能知道原创与山寨的区别。”亲眼目睹别人剽窃自己的创意成果,刘奕彤只能无奈地自我安慰,“一个作品没有山寨版,就算不上好的作品。德国设计师康斯坦丁·格里克也是这么说的。他把作品山寨版泛滥成灾当作一种荣耀。”
从工业设计师转行家具设计师,刘奕彤打算至少用五年的时间,静心去做新一代的东方家具。“之前,做了很多工业设计,大多数时候要与塑料这类合成材料打交道,时间长了就觉得腻味了。”用刘奕彤的话来说,这其实是一个“赎罪”的过程。他的骨子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东方情结,比起聚丙乙烯、树脂这类材料,他更喜欢与木头、竹子、紫砂、陶泥等东方意义上的天然材料打交道。“它们的气场,和我的骨子里想表达的东西更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