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底气的“菲律宾算盘”

　　

　　谈及菲律宾，很多中国人，尤其香港人和广东人都会首先想起当年那场马尼拉人质事件。其中最深刻的，恐怕就是那些马尼拉特警笨拙地用铁锤连续几下敲旅游大巴的玻璃窗，却仍未将其敲碎的一幕。恐怕没有人会要求所有特警都能像警匪片中的那些主角般三头六臂，但差劲至此显然更让人无法接受，尤其是连累同胞惨死。

　　往事既付红尘，这些问题可能已经不重要，不过这几天，类似的问题，却宣之于很多菲律宾人之口，原因是希拉里在回应中菲关于黄岩岛争议问题时说，美国不会“选边站”——这或许出乎很多菲律宾人的预期，美国不明确表态支持，但也不至于作壁上观吧。

　　缺乏底气的“菲律宾算盘”

　　最让菲律宾人不解的是，希拉里这番话说在美菲两国在华盛顿举行的首次外长和防长“2+2”会议后。熟悉国际关系的人都清楚，所有国家高级官员乃至元首级别的会议，往往都会跟着签署各种协议和发表一些声明，但这一切其实都不可能是会面期间谈妥的。一般的程序是，两国相关部门之间经过多次沟通和协商达到基本共识后，由两国领袖出面落实或者完成一个仪式。所以大部分这种高级别会议之后发表的讲话都会相当友好，起码不至于互拆墙角。刚搞完联合军演，再来这样高级别的会议，然后其中一方说“不会选边站”，因此绝对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黄岩岛领土争议的新闻，早在美菲两国“2+2”会议前十天就已经出来，如果菲律宾希望美国方面作出任何哪怕仅仅是口头上表态撑菲，按理说绝对有足够的时间先了解美方的立场或者底线。如果明知希拉里是“不选边站”，菲律宾最好的选择应该是不要求美国谈其立场，因为美国的立场越含糊对菲律宾越有利。但最后的结局，却是菲律宾请美国出来给自己淋了一头冷水。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菲律宾没有在“枱底”和美国进行足够的谈判和沟通，就公开把问题抛出来，让希拉里表态。难以想象地，在美菲外交，尤其是怎样在黄岩岛争议上打其军事大靠山美国这一张牌上，这个国家又一次“敲玻璃”了，而且还是没敲碎。

　　在南海争议的问题上，中国长久以来的“韬光养晦”，其中一个原因是，美国在这些与它签定了双边防卫协议的盟国一但发生军事冲突时美国是否参战没有明确表态。对于美国，这种含糊的态度与事件的性质也很有关系，例如黄岩岛事件在美国看来属于领土争议，双边防卫协议的义务肯定包括盟国的领土，但是否包括争议领土呢？这就是有余地回旋的地方，解释权当然在美国，它一天不表态，这就一天仍是个不能轻视的变数。站在中国的立场，菲律宾等小国固无甚可惧，但并无必要和美国发生冲突。美国不表态，那表面上外界还需要猜，这样对菲律宾有利。美国一表态中立，菲律宾马上变得被动起来。

　　希拉里的“不选边站”讲话后，马尼拉的很多表态变得越发没底气。对比那个在亚太地区有成熟的全局策略的美国，那位说话滴水不漏的希拉里，马尼拉特警式的菲律宾外交恐怕连他们自己的政界也看不过去，以至于近期菲国国内引发了不少的讨论。菲律宾资深参议员阿罗约（Joker Paz Arroyo，与前总统阿罗约夫人无任何亲属关系）甚至语带讥讽地说：阿基诺的妈妈、前总统阿基诺夫人（Cory Aquino）正是“枱底谈判”的高手，绝不会犯这样低级错误。

　　菲律宾又搞联合军演又搞高级会谈，如此高调地寻求美国声援，却换来希拉里一句“不站边”，与其说让阿基诺上了宝贵的一课，不如说给了菲律宾的邻国一个机会更立体地了解这个国家高层的运作。和菲律宾打交道，如果直接假设这是美国的一只棋子，或者直接对等于背后的美国，可能都不能准确反映美菲军事联盟内部的真实动态——菲律宾做的事有很多可能并没有事先知会美国，甚至美国出来为其某些行为背书时，它也未必知道那里是界线，要见好就收。这种行为模式最大的特点就是牌艺不高同时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