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式全球化不会说波兰语重要吗？

　　张斌

　　 从英国报纸上学到了一个词——Plastic Brit，原意为“整容的英国人”，如今专指那些转换国籍成为女王子民参加奥运会的移民运动员，他们当中有人长期生活在英国，有人则是被“定制”，难怪英国田径队总教练冷冷地提醒道，“整容英国人”请别忘了奥运会前练国歌，真上了领奖台别露怯丢人。英国人对此的心态异常复杂，争论不休。

　　 需要“整容”的绝非奥运东道主英国一家，贵为欧洲杯东道主的波兰也有同样的诉求与烦恼。数百年的波兰史完全就是一部宏大的民族融合史，折射至当今的波兰依旧色彩斑斓，甚至让波兰队出现了奇特的更衣室语言屏障。您一定知道，德国国家队中的波多尔斯基和克劳泽都是波兰后裔，二战前后涌动的移民潮让生活在波兰的德意志族后裔纷纷重新寻找家园，甚至到了三十年前，大量的波兰公民因对未来忐忑不定，再次掀起移民潮，最终在教皇保罗二世的斡旋之下，波兰人获得了自由决定命运的权利，向西的趋势不止。因此，在欧洲各地分布着大量的波兰“海外游子”，在足球场上，可用之才不少，波兰国家队的策略是，欢迎游子回家。

　　 波兰人习惯将自己的国脚称为“雄鹰在胸前的人”。过去的半年间，波兰国家队主教练斯穆达做出决断，为了拯救低迷中的波兰国家队只有靠“海外游子”加盟才是正途，这一招，美国足协曾经在1990年首次参加世界杯赛时使用过。只要球员有一丝一毫的血统关联，就可以最快速度入籍，具体到时下的波兰，那就是一夜之间成为“雄鹰在胸前的人”。

　　 斯穆达不是听不到广泛的质疑声，但天性就是一个执拗之人，目前在他架构的首发11人中，居然有5人是出生或者成长在国外，效力于法国波尔多队的奥布拉尼亚克和索肖队的佩尔基虽然已有雄鹰加持，但悲剧的是，波兰语磕磕绊绊。队内的另外三位在德国长大的“雄鹰在胸前的人”波兰斯基、马什兹伊科和博涅什日常在队中最自在的还是说他们如今的母语——德语。

　　 三年前，斯穆达上任时曾经表达了绝不招募“海外游子”或者“归化球员”成为国脚。但是，现实的压力让他逐渐放弃了昔日的原则。起初，斯穆达还算小心翼翼的，先是引进了效力于杜塞尔多夫俱乐部的德国足球青训苗子马图什奇克充任中卫，波兰球迷颇为认可，因为新中卫至少出生在波兰，如果愿意的话，还能讲一口像样的波兰语。但是没有几个月，斯穆达就改弦更张了，他招募了奥布拉尼克入队，这位“法国人”的祖父是波兰人，但在家族中，大家已经很少用波兰语来交流了。这迅速招致了波兰公众的指责，队内头号球星莱万多夫斯基指斥，如果奥布拉尼克不说波兰语的话，那就根本不配让雄鹰在胸前飞翔着，这一说法自然导致球队更衣室里的一份紧张气氛油然而生。

　　 翻看波兰队的欧洲杯名单，你会发现大导演波兰斯基的名字，其实那不过是重名而已，此波兰斯基出生在波兰，曾经为德国21岁以下国家效力，面对波兰的召唤，一度很傲慢，声称自己是德国人，无意为波兰效力。去年，突然改换口径，如今已成主力。可是，波兰球迷不会忘记波兰斯基曾经对于雄鹰的轻慢，只要波兰队比赛，波兰斯基和佩尔基触球，必定迎来一片嘘声。

　　 据说，还有不少持双重国际身份的球员们曾经叩击过波兰队的大门，因为这是此类球员参加大赛的最佳路径。说来很有意思，为波兰队在欧洲杯赛历史中攻入最后一个球的球员瓜雷罗也是波兰和巴西双重国籍，这也许就是波兰的命运吧。（作者系央视体育中心体育新闻部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