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石， 摇滚生活方式万岁

　　杨波

　　 某种程度上，活化石式的半个世纪历史，把“滚石”拖得越来越没那么伟大起来——或者在最辉煌的时候解散，成为传奇，或者一直变化和进步，但他们都不是，几十年如一日，如程咬金般只有三板斧。

　　 乐队迄今的头面人物，主唱米克·贾格尔如今更为年轻人所津津乐道的身份是“足球扫把星”，作为由来已久的球迷，近些年来，他只要宣布看好哪支球队，该队则必输。看69岁的他带着时换时新的国际名模，系着英式贵族雅致的丝质领巾，坐在克林顿旁边看球的端庄模样，很难想象40多年前乐队美国巡演期间，他跟吉他手凯斯·理查德把酒店的电视从阳台上扔下来，并从那个阳台上朝记者撒尿的场面。

　　 但40多年前，就算记者也不一定随身携带录像设备，所以扔电视和撒尿应是事先说好的表演。

　　 滚石最大的意义是定义了摇滚超级明星的生活方式，它一分为二：一如贾格尔在1972年向队友们宣布的那样：“我更想作为一个名人那样生活，而不打算继续工作了。”二是理查德般至死不渝地沉迷于青年时期的自毁情结和表达欲之中，它们分别体现在不断的毒品事件和永远的录音之上。

　　 这两种生活方式却非背道而驰，至少在泡妞上它们合二为一。滚石最反叛的歌曲也不会牵扯到政治，这是他们跟包括“幼稚”的披头士在内，同时代那些伟大摇滚乐队的不同。《把它涂黑》、《拇指下》、《任血流淌》、《魔鬼陛下的要求》……包括这些名字像标语般令人肾上腺发紧的歌曲在内，他们永远只谈论一件事，那就是性——基于男性沙文主义、厌女症和享乐派。

　　 奇怪的是，这一点却连激进的女权主义者都会为之着迷。他们都是来自中产阶级家庭的名牌大学毕业生，其歌曲却令中产阶级家庭认为，“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在女儿的卧室里发现了一个‘滚石’”，然而，“在台上美得像一个姑娘”的青年贾格尔却不放过60年代，任何一个中产阶级女儿的春梦。

　　 我一直觉得他们最棒的唱片是前两张，基本翻唱老布鲁斯曲的《滚石》（1964）和《12×5》（1964），滚石音乐上最大的价值是，将美国黑人布鲁斯音乐带入到英国白人青年的主流审美中来，并继而成为英国摇滚乐的传统；而对摇滚乐来说，他们揭示了这么一条真理：反叛（青少年式的反正统）是唯一重要的东西，而且，你要把它人前人后、花样百出、哗众取宠地表演出来，即所谓万岁的，摇滚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