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红：建议采取城乡一体化的生育政策

　　由复旦大学主办、韩国高等教育财团赞助的“上海论坛”2012年5月26日-28日在上海召开。主题为：经济全球化与亚洲的选择——未来十年的战略。新浪财经图文直播本次会议。图为北京市人口研究所副所长马小红演讲。

　　马小红：我是来自北京人口研究所的马小红，我研究的主题是不同群体生育意愿的趋同对生育政策调整的启示。

　　第一，我们现在实行的政策其实是一个二元的生育政策，研究的数据是来自2008年和2010年两次生育意愿调查，来证实二元生育政策可以改变了。通过调查得出的主要结论是不同的生育群体，他们的生育意愿正在趋同。这个结论对政策的启示是：城乡的生育政策应该采取一体化，而不是更强调它的二元性。

　　首先，我们来介绍一下中国二元生育政策。

　　大家都知道，包括我们的外国朋友也知道，我们的生育政策不是独生子女政策，在更多的地区，尤其是农村地区实行的是一孩半，甚至是两半的政策，这个占到了将近60%多的地区，城镇地区35.4%基本上是一孩政策。其实这个政策和我们一贯的中国城乡二元各方面政策是一脉相承的，所以我把它称为二元生育政策。

　　当然，二元生育政策的背景是由于农村和城市的生育意愿，它是不同的，主要是在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由于农村强烈的生育意愿，使我们生育政策调整的时候，农村的政策当时叫“开小口子，堵大口子”。但是，20多年过去了，随着近代化和城市化的进程，生育意愿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我们的目的是想研究一下，在当今的情况下，这些不同的群体，他们的生育意愿是什么样的，他们生育孩子的数量是多还是少，呈现什么样的一个状态。这是我们研究的问题。

　　我们的问题主要集中在生育意愿上，包括不同群体的生育子女数，第二是性别偏好，第三是如果我们的政策有所放松，我们所谓的放松也是二孩政策的放松，那么我们的生育意愿会是什么样子的，数据主要是北京研究所在2008年和2011年的调查，北京虽然是一个大城市，依然有农村地区，在城市我们取了1000个样本，在农村取了1000个样本，同时我们还调查了流动人口，也是1000个样本，流动人口我们在抽样的时候，尽可能和普查数据的结构一致。所以，北京的流动人口有一个特点，就是“城城流动人口”，就是城市的户口，流到北京来工作，还有传统的乡城流动人口，所以我们的调查对象包括四类人：北京城市户籍的居民、北京农村户籍的居民、城城流动人口和乡城流动人口。这是调查的基本情况，我不再介绍了。

　　主要的结论有这么几个：第一，我们刚才说的四类人群，他都显示了低的生育意愿。这四类人群当中最低的是北京城市的户籍居民，他的理想子女数平均是1.3，我们问的问题是不考虑政策的情况下你的理想子女数是多少，大部分的人是在零孩和一孩之下，占到了百分之六十几，第二个是城城流动人口，他们的平均意愿是1.39，略高于本地城市居民。排在第三的平均数是北京户口的农村居民，大概是1.47。最高的是乡城的流动人口，他的平均理想子女数是1.53。其实看到这儿大家明白了，即使是乡城的流动人口，我们传统认为是高生育率的人口，他的平均的理想子女数只有1.53，然后将近45%的是不要孩子或者只要一孩的，只有54%的理想子女数是二孩。

　　为了调查他更进一步的生育意愿，我们又问了几个问题，就是如果政策允许的话，你们是否要第二个孩子，调查的结果也非常接近，肯定要二孩的比例最高的还是乡城的流动人口，但是只有百分之五十二点多乡城的流动人口，这和翟老师那个数有点出入，翟老师调查的是北京城市居民就达到了60%，北京当地人确定要二孩的只有不到30%，百分之二十八点多，还有百分之四十多的是说不定，可能一半以上会生，但是郑真真老师在江苏的调查，我们也做了追踪调查，这说不定当中，可能只有20%左右会生，加起来没有到一半。所以说他的二孩生育意愿还是很低的，其他的几个生育群体也是一样，包括北京的农村户籍居民，确定要二孩的也不到40%，这个条件是在政策允许的情况下。我们还调查了双独家庭有一孩的，确定要二孩的也只有30%，这个结果和翟老师有点出入，但是我觉得都是合理的。

　　第三个结果是性格偏好，也基本上趋于一致，最高的部分是男孩女孩都一样。要女孩的比例，有的群体甚至还高于男孩，这是一个偏好性质的，不会是一个性别选择性质的。从调查结果可以看来，农村居民，无论是本地的还是流入到城市的农村居民也没有明显的男孩偏好。所以，城市化浪潮对中国的人口，尤其是流动人口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这和我们产生的调查是不太一样的。

　　还有对生育孩子行为主要是取决于谁的影响，父母传统的传宗接代思想非常大，但是四个群体都没有显示出父母影响的强烈度。受父母影响最高的是乡城流动人口，也只有不到20%的人说我的生育是由父母决定的，其它的更低了，尤其是城市居民，86%的人认为我来决定我的生育意愿。

　　所以，最后一个调查结果，就是经济情况(或者说家庭财政情况)是决定生育意愿最主要的因素，无论是哪个组都是这样的结论。政策都是排在第二、第三位，可以说是经济问题，而不是政策因素，影响生育意愿最重要的因素。

　　基于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在不同的群体中，尤其是在中国的发达地区，不同的群体呈现了趋同的生育意愿。在这样的条件下，可以说原来基于不同生育意愿的二元经济基础已经丧失，在这些地区我觉得可以采取城乡一体化的生育政策，这主要是针对现在很多的城市，包括一些学者在调整政策的时候，他仍然愿意把城市和农村分开，包括一些学者。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