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真真：中国生育率还没有触底

　　由复旦大学主办、韩国高等教育财团赞助的“上海论坛”2012年5月26日-28日在上海召开。图为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教授郑真真演讲。

　　由复旦大学主办、韩国高等教育财团赞助的“上海论坛”2012年5月26日-28日在上海召开。主题为：经济全球化与亚洲的选择——未来十年的战略。新浪财经图文直播本次会议。图为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教授郑真真演讲。

　　郑真真：大家早上好！我看了一下我们今天在座的各位，的确有非常多的外宾。我就用英文发言好了，我相信我谈论的很多话题也都是中国的同事比较熟悉的。我的这个话题是从生育水平和生育意愿的代际效应看未来生育率变化，在这篇发言当中我会总结一下过去发生了什么，还会去预测一下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也看到刚才翟教授谈到了一些对未来人口和生育情况的预测，所以我更多会去回顾过去，并且总结现状。我会在宏观层面去分析一下各个省在历史上不同时期的总体生育水平以及这些生育水平在两代人之间的一些关联性，还有我会在个人层面或者是微观层面上去讨论一下这种代际效应，就是个人的理想生育水平是受到什么样的代际影响。我不会太多地介绍背景，因为大家对中国生育背景情况有所了解了，自从1990年以来，总体生育水平已经降到了更替水平之下，并且我们会出现很多的负增长。现在人们仍是有些怀疑、疑虑的，对现在中国的生育率水平低有一定的疑虑，其中的一个观点就是认为中国的低生育率是不稳定的，它是由政策的压力所导致的。所以，只要中国不再用政策去干预生育的话，很快这个生育就会大幅度反弹，它就像是一个深水里的球，你只有用力地压着它，它才不会回到水面上来。

　　我们如果回看历史就可以更好地理解目前或者未来的趋势，我们看一下省级生育水平的变化，研究表明在中国每个省的生育率是下降的，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当然，下降时间和下降速度都是有所不同的，比如说像东部的省市、直辖市下降的水平比较多。进入21世纪以后各地生育水平日渐趋同，且差距越来越小，我们可以看到省级的生育率要么在替代水平之下，要么是接近替代水平。那么，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局，包括美国东西方研究中心用了一个《中国各省生育率估计：1975-2000》，我们觉得它有一个递进性。我看了一下相关的关系和数据，省级生育水平相关系数从1975年到2000年应该是0.78，如果你观察一下它的整个模式，我们看看横轴是1975年它的生育率情况，纵轴是2000年的情况。我们可以看到这是一条直线，R是0.6。2000年生育率还是比较高一点，表现在贵州，但是在此之后下降到了2.1。这边是一个柱状图，说到了中国各省份当中，从1975年～2005年之间的变化，我们可以看到贵州是最高的，我们看1975年的数据，我们观察到2005年所有的数据都下降了，非常直线的下降。如果说从宏观的层面来讲，我们可以了解到代际之间的情况，而且我们可以了解到每个家庭生育的意愿，或者从理论上来讲是有这样一个框架能够来讨论，我们说生育动机是可以研究的，也包括了整个人生的经历所带来的，比如说你有第一个孩子，他的行为对家长的行为理念也会有影响。如果说在欧洲，年轻的夫妇生育意愿会受到他们童年的影响；在东方有所不同，大多数是父母的影响很大，他们扮演的角色很重要。我们看到江苏生育率下降的时间是比较早的，比如说他们的生育率和他们的结婚年龄变化比较早，独生子女家庭的情况也是出现比较早。当时我们做了一些小组讨论，包括有一些随机的采访，做了混合型结果之后，他们的生育理念，比如说对计划生育的感觉，还有包括生育惯例和风俗。包括社会的因素、当地政策的因素，可以让我们看到生育受到了什么样的影响。这个当地调查是在1980年做的，如果他们的父母希望有隔代亲子，如果父母愿意接受建议，女方的生育意愿就会比较高一点。2010年我们做了跟踪调查，85%的随机采访者在这方面的生育意愿是愿意听从父母，大概年龄段在18～43岁，我们是用不同的测量方式来进行的。我们可以看到这张图表，横轴是受访者的年龄，我们可以看到，他们兄弟姐妹的关系，或者是年龄关系是下降了，而且我们可以看到平均年龄本身在2.1左右，而且我们觉得不同年龄段会带来不同的结果。我这是一个独立的研究，不同的研究会带来不同的结果。

　　其中有一个受访者，希望他的子女能够很好地照料隔代亲，他爸是独生子女，他妈也是独生子女，而且他们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县是一个长寿县，有很多的老年人，这就要考虑随后的相关问题，所以我就问我们的受访者。在2010年的调查当中，一般的家庭当中，先不考虑计划生育，你觉得最想要几个孩子？一般，他们认为家庭最好是1.65，我认为最好的生育规模是1.42。假如考虑一下他的父母、兄弟姐妹情况，非常关键的是他父母如果是多子女的家庭，他们认为最好的生育指标是2，这是我的数据。

　　如果要看看父母辈直接的影响，我就问了一些生二孩的父母，大概是26～29%有生二孩的意愿。这当中，他们认为独生子女太孤独了，应该有第二个来作伴。我们做的调查当中，还有受到父母的影响有多大，5.3%认为父母/公婆对她们生育二孩的决策影响很大，有些人是很支持她们生第二个孩子，而且他们有这个意愿，来帮她们带孙子。生育率下降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关键是下降速度是怎么样的。

　　我们可以看到有一个方向是下降的原因，比如说在早期的下降地区，不同时期下降速度是不一样的。如果在一个比较小的规模家庭里面，在两代人当中，尤其是年轻人生育的意愿不是很强，所以对他们来讲，生育意愿不是很强，而且他们在职场当中的压力比较大，包括现在的社会政策、就业环境，各国的专家学者都提到了他们国家的问题，所以对女性来讲，很难在生育和工作之间做一个平衡，所以就不太有这个意愿。

　　所以，如果这个现象没有改变的话，我们在江苏省观察到的这种机制和因素在其它各省如果也适用的话，也就是说对生育率下降有说服力的话，我们相信在中国其它地区未来也会出现生育率下降。所以一方面我们并没有看到反弹，另一方面我们相信至少在未来会看到更多的生育率下降情况，中国的生育率在未来十年会进一步下降。我们回顾一下历史上中国生育率的变化情况，同时我们也回顾一下邻国，包括欧洲生育率变化情况，我们的结论是在中国生育率还没有触底，没有达到最低水平。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