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下一步市场化深入哪里

　　最高决策层已经在一个领域里达成了共识，即人民币。

　　陈序

　　市场希望接下来的几年中国市场化改革进程能够持续，并进展良好。现在看来，最高决策层已经在一个领域里达成了共识，即人民币。最近，投资者如果关注包括《华尔街日报》在内的专业媒体报道，不难发现，两项期待已久的改革可能加快进程，这一点已经上升到北京议事日程的前几项。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在上周发表的一篇文章中称，推进人民币利率市场化的条件基本具备。

　　多年以来，北京一直担心放开人民币利率可能会迫使中资银行相互竞争储户存款，损害这些银行的盈利。甚至有分析人士和银行家称，人民币利率市场化带来的银行间竞争可能会危及中小银行生存，迫使一些中小银行倒闭。但是，利率市场化改革的理由更明显且更有力，即在现行的利率管制之下，剔除通货膨胀因素，人民币储户经历了近十年的负实际利率，储户存款回报率为负，家庭储蓄资产缩水。对家庭的“金融压制”使中国国内消费始终低迷，投资泡沫却此起彼伏。这在政府投资和中国出口高速增长的时期似乎算不得什么问题。但随着中国经济放缓和结构调整的需要，中央政府开始努力扩大内需，试图以使其成为经济增长新的动力。此时，有助于资金流入家庭、促进百姓消费的人民币利率市场化，将成为中国改革列表中日渐紧迫的一项工作。

　　前中国央行顾问李稻葵最近的言论与周小川颇有默契(李稻葵刚刚从中国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位上卸任)。据媒体报道，他上周在一个论坛上公开发表演讲时称，中国国有银行是恐龙，这些银行大得足以保护自己。(既然)国有银行有着很高的利润，我们不必操心保护它们。而周小川也指出，鉴于目前银行的财务状况更加强劲，一直阻碍着改革的担忧已经不符合现在的实际情况了。这可以说是给出了没有时间表的“时间表”。值得注意的还有，周小川也提到了另一项改革——建立存款保险制度。这绝非偶然。正如中国央行副行长胡晓炼上周在新闻吹风会上所说，建立存款保险制度是人民币利率市场化的前提，它将帮助银行体系在竞争加剧之际保持稳定。

　　我更看重的是，人民币利率市场化还是另一项中国市场化改革关键环节——取消资本管制和实现人民币汇率双向浮动的必要前提。中国既追求一个更加开放的金融体系，就不可能长期保持与国际利率脱轨的固定利率政策。因为那样会引发资金的大量流入或流出，造成波动与不稳定的金融环境。反过来，当市场闻听人民币利率改革加快，意味着人民币资本项目开放之日也随之临近。媒体也报道了周小川所提，中国应该开放金融市场，增强人民币汇率双向浮动，逐步拓宽资本流出渠道，推进资本项目的开放。与此同时，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表示，中国政府正在推动政策创新和监管，以推进人民币汇率市场化，人民币将在合适的时机实现完全可兑换。

　　有媒体援引前中国央行顾问余永定的话报道称，当前是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的最佳时机。有媒体则援引上周新被任命的中国央行三位顾问之一——陈雨露的话报道称，按照国际惯例，中国完全有可能在2016年至2020年实现人民币可自由兑换。种种迹象表明，投资者要为一个自由人民币的时代做好准备了。

　　(作者系资深媒体人，电邮：chenxuchenxu@msn.cn，本专栏每周一至周五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