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霸道背后：民营航空拼命控制成本

　　面对“MAYDAY”的求救信号却拒绝避让，吉祥航空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文｜CBN记者 常怡

　　100年前的泰坦尼克号沉没事件向公众普及了“SOS”这一国际通用海难求救信号，与它相比，“MAYDAY”这一国际空难求救信号在中国的认知度要相对低得多。

　　但是现在，因为吉祥航空拒让事件，这一发音类似四川话“没得”的求救信号成了微博(http://weibo.com)热词。幸运的是，这次没有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发出“MAYDAY”信号的航班机组提供的续航时间的信息也没那么准确。

　　但这并不能构成原谅吉祥航空的理由。

　　事情发生在8月13日。这天的虹桥机场被雷雨云所笼罩，多架早已到达的航班只能在机场上空的航道上徘徊。15时10分，从多哈飞往浦东的卡塔尔航空QR888航班向地面发出了“MAYDAY”的呼叫。机长告诉空管，自己仅有5分钟的续航能力。

　　在得到地面命令后，该航班决定备降虹桥机场，管制员立即要求空域中其它航班避让。已建立航道的南航CZ3525航班立即做出了避让。但接下来，正在建立航道的上海吉祥航空HO1112航班居然拒绝了指令。

　　这在世界航空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

　　“管制员在7分钟内6次指令让吉祥HO1112航班避让，”民航局一位参与调查的官员说，“但该机组一直说一定要落地，自己燃油也不够。”无奈空管只好调整方向，最终两架飞机都安全着陆，降落时间仅隔4分钟。

　　事后，经过调查，民航总局对吉祥航空开出了罚单：吊销当事韩籍机长中国民航航线运输驾驶员执照；暂扣副驾驶6个月驾驶员执照；暂停受理吉祥航空扩大经营范围、设立分公司以及购租飞机等事项的申请；在3个月内削减其航班运行总量10%的运力等。

　　这意味着，对吉祥航空来说，十·一黄金周将大打折扣，而且还失去了扩张的机会。

　　吉祥航空拒绝解释拒让原因，但外界猜测这缘于民营航空关于油量控制的奖励政策。在国有航空公司不断拿到政府巨额补助的同时，民营航空公司的生存环境越发艰难，而拼命控制成本。

　　而且，飞行员的连续短缺，也让中国的航空公司面临机长素质下滑以及过度疲劳所引起的不良情绪问题。培养一个飞行员需要耗费巨大的时间和金钱成本，吉祥航空等民营航空公司为缩短时间周期和降低成本，采用了外聘或军用飞行员转民用的做法。

　　然而这仍赶不上中国旅客周转量每年20%的全球最快增速。吉祥航空至今还有两架飞机因为缺乏机长而不能运营。此时飞行员的门槛只能被降低为最低标准。

　　8月30日，吉祥航空公司发表声明，服从处罚决定，并向公众致歉。

　　MAYDAY！

　　飞机发出的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意思是遇到了“将要导致飞机坠毁”的情况。在某架飞机呼喊了“MAYDAY”之后，其它所有飞机按要求都会避让，其他飞机频道内必须安静，保证求救飞机和空管之间联络，管制人员紧急指挥调度，机场地面消防车、应急车、救护车人员也必须立即到位。

　　最低油量

　　飞行过程中应当报告空中交通管制员采取应急措施的一个特定燃油油量最低值。该油量是在考虑到规定的燃油油量指示系统误差后，最多可以供飞机在飞抵着陆机场后，能以等待空速在高于机场标高 450米(1500英尺)的高度上飞行 30分钟。

　　紧急油量

　　尚无明确定义，行业内普遍指“指挥飞行员”认定飞机因油量低而必须要直接飞往拟降落机场的情况，宣布“紧急油量”要求空管要优先处理该航班。

　　中国民航总局关于“最低油量”宣布的规定

　　当出现最低燃油量状况时，机长应当：

　　1、向空中交通管制员宣布“最低油量”；

　　2、向空中交通管制员报告剩余的可用燃油还能飞多少分钟；

　　3、继续按照管制员同意的航路飞行；

　　4、通知飞行签派员已宣布了最低油量；

　　5、如果按照目视飞行规则或者在无雷达地区实施运行，报告现在位置和预计到达目的地的时间。

　　民航总局调查结果

　　吉祥航空HO1112航班落地后，剩余油量为2.9吨，根据执飞该航班的A320机型性能手册，在保留剩余最后30分钟燃油情况下仍可等待飞行约42分钟。

　　卡塔尔航空QR888航班落地后，剩余油量5.2吨，根据执飞的波音777-300ER机型性能手册，在保留剩余最后30分钟燃油情况下仍可等待飞行约18分钟。

　　忽视“MAYDAY”的后果

　　1990年1月25日，美国哥伦比亚阿维安卡航空公司的一架航班在纽约肯尼迪机场等待降落近2小时，由于空管人员无视其发出的“MAYDAY”呼救，最终导致该客机在空中耗尽燃油，坠毁于纽约长岛，机上158人有73人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