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财政联盟：欧元区绕不开的“独木桥”

　　胡振虎

　　虽然财政联盟的建立存在很多难题，但是它对欧元区和欧盟经济复苏将会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同时也会对全球经济复苏释放出积极信号。

　　 无论对欧元区还是欧盟而言，在完善货币联盟的基础上，建立财政联盟是实现欧洲一体化的内在要求。

　　 近日结束的欧盟峰会达成了两项重要成果：一是要在短期内建立一个应对欧债危机的稳定工具；二是绕开修改《里斯本条约》，２６个欧盟成员国同意缔结一份新的政府间条约，以推进财政联盟建设。前者在短期内可以发挥应对银行业危机和恢复市场信心的作用，从而缓解欧债危机。后者触及了欧元区的根本问题，即设立之初就存在的只有货币联盟而没有相应的财政联盟的制度缺陷问题。在应对欧债危机的关键时刻，欧元区必须解决长期存在的财政“跛脚”问题，建立财政联盟。

　　 建立财政联盟是欧元区经济复苏的必然选择

　　 欧元区成立之后，资金从富裕的北欧国家逐渐流向南欧国家，较低的资金使用成本使得南欧国家的国内消费逐渐过热，虚拟经济不断繁荣，尤其是金融衍生品交易不断增多，资本投机活动也随之增多。但是，南欧国家的实体经济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发展，经济改革没有得到深化，国家的综合竞争力没有获得提升，但一些南欧国家出现了经济过热直接导致的劳动力成本上升现象。同时，这些国家也出现了实际汇率大幅升值、并伴随经常账户失衡，造成国际市场融资成本提高的状况。

　　 德国等欧元区核心国家制造业发达、实体经济实力相对较强，是贸易盈余国家。在欧元区内部，核心国家的顺差为南欧国家从国外融资提供了便利。《稳定与增长公约》虽然规定了财政赤字和债务上限，但对违约国家没有实质性的约束和惩罚，致使一些国家采取大量举债和提高债务上限的行为。但是，当国际金融危机发生后，欧元区内部宽松的流动性环境逐渐恶化，希腊、葡萄牙和西班牙等国家长期实行的过度举债度日的方式不可能再继续，市场开始动摇对其主权信用的信任。欧元区主权债务危机的形成过程表明，欧元区必须要有财政联盟来约束其成员国的举债行为。

　　 稳定的欧元和欧元区经济符合德、法等核心国家的利益，因此，采取尽可能的措施挽救危机中的欧元是德、法两国的国家利益，两国领导人一直在为深陷债务泥潭的欧元区努力奔走。除了采取短期的金融手段外，建立更广泛的经济联盟，尤其是财政联盟是欧元区经济复苏的必然选择。

　　“财政契约”的主要内容

　　 由于英国的强烈反对，修改欧盟条约无法达成，但经过各国尤其是德法两国的努力，建立财政联盟的政策建议还是出炉了，新的“财政契约”主要包括以下几点内容：第一，对违规成员国进行“自动惩罚”。如果财政赤字超过欧盟规定的占GDP的3%，公共债务超过GDP的60%，可直接对违规成员国采取惩罚措施，除非有有效多数的成员国提出反对意见。第二，由欧盟委员会以及欧洲法院监管各国财政，并且争取从明年起开始执行。除此以外，还包括：建立和实施成员国债务担保计划事前报告制度；如果欧盟发现特别严重违反《稳定与增长公约》的国家，该国将被要求修改预算计划；在更长时期内，欧盟将继续致力于深化财政一体化以增强成员国之间的依赖程度等内容。

　　 虽然峰会在欧债危机时期达成了一定范围内的共识，但是并没有形成原定由欧盟所有27个成员国组成的财政联盟，市场反应相对平淡，称此举新意较少。

　　建立财政联盟必将面临阵痛

　　 对一些高财政赤字的国家而言，建立财政联盟是“削足适履”，意味着它们必须整顿财政纪律、削减公共开支才能真正符合加入财政联盟的要求。但是，减少财政赤字和降低债务将减少政府支出，不利于促进经济增长和缓解就业压力。如果经济增长停滞不前、失业率高居不下，社会不稳定因素将增加。所以，加强税收征管和财政支出监管看似简单，在一些欧元区国家真正实施面临的阻力和难度却很大。

　　 财政联盟只是一个政策框架，还有许多需要进一步细化成可操作的流程，而且真正实施起来可能还受到很多因素的制约。由于欧元区内外国家的经济规模、发展速度和市场化程度不同，财政政策目标、财政赤字和债务上限也不同，加入财政联盟的现实条件和积极性也不同。尤其是南欧国家，长期以来实行高福利、高消费政策，占比较高的养老、医疗、失业等社会福利支出属于硬支出，短期内很难大幅度降低财政支出以符合财政赤字占GDP的3%和公共债务占GDP的60%的规定。

　　 虽然财政联盟的建立存在很多难题，但是它对欧元区和欧盟经济复苏将会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同时也会对全球经济复苏释放出积极信号。

　　 总的来讲，无论对欧元区还是欧盟而言，在完善货币联盟的基础上，建立财政联盟是实现欧洲一体化的内在要求。虽然建立财政联盟对一些高财政赤字的国家必将有阵痛，但却是绕不开的“独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