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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百利的记忆

2011年07月08日 01:00 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纵论90年代对华语流行音乐的影响,可能没有哪支欧美乐队比卡百利更大了。7月26日、28日,重组的卡百利将先后登陆上海、北京

  吴丹

  “当时,我只想摆脱音乐工业,切断与地球的所有联系,住进森林,做一个精灵,用所有的时间去扮演好母亲、妻子和女儿的角色,弥补这些年失去的时间。”多年后,当卡百利乐队(The Cranberries)主唱多丽丝(Dolores O’Riordan)对《滚石》杂志说出这句话时,人们才恍悟,卡百利乐队之所以悄无声息地解散,很大程度上缘于多丽丝作为女人渴望回归平静生活的意愿。

  2001年,卡百利乐队发行新专辑《Wake Up And Smell The Coffee》,人们听着专辑里渗透的“人生苦短、享受幸福”的情绪,却难以预料,这将是他们的绝唱。

  按下暂停键的这十年,卡百利乐队的四个成员经历着婚姻、事业、生活与人生角色的转变。当多丽丝以个人身份发行了两张专辑之后,卡百利终于在2009年重组,并以世界巡演的形式宣告这支爱尔兰乐队的回归。

  7月26日和28日,卡百利的巡演脚步将先后抵达上海与北京。当年听着卡百利的一盒盒卡带成长的中国乐迷,已经等待太久。

  今年40岁的多丽丝,早已磨掉了少女时代的大胆和不羁,在她个人最新专辑《No Baggage》的封套上,看不到卡百利当年的专辑封面上那些充满象征意味的超现实主义符号,取而代之的,是身着白衣白裤白色高跟鞋的多丽丝,坐在一张玫红色凳子上,四周一片宁静浅海。听过她单飞后的唱片,人们觉得,卡百利的盛名已随岁月消逝。但你也可以从另一种角度想,只要有多丽丝的声音,那些由卡百利带来的气息、颜色和美好记忆就清晰存在。

  欧洲流行乐首站

  上世纪90年代末的欧美流行音乐中,来自爱尔兰的卡百利乐队无疑是个异类。这与多丽丝那种带有呻吟、颤音和卷舌的独特花式唱腔不无关系。多丽丝的嗓音几乎就是卡百利乐队的个性标签,这嗓音,甚至因为王菲的模仿而成为一些国内乐迷进入欧洲流行乐的首站。

  1993年,卡百利发行第一张专辑《Everybody Else Is Doing It,So Why Can't We?》时,主唱多丽丝、吉他手Noel Hogan和鼓手Feargal Lawler都只有22岁,贝司手Mike Hogan仅20岁。因为年轻,他们有足够的胆量和冲动写下Dream-Pop风格的《Dreams》,在这首歌的MV中,多丽丝置身阴暗晃动的场景,在层层叠加的紧凑鼓点中,以梦呓般的高音吟唱:“梦想终会实现,永远不会迷惘。”这张在Billboard排行榜停留两年之久的专辑,至今销量已超过700万张,在中国也拿到双白金销量。

  上世纪70至90年代的爱尔兰,不愧为世界流行音乐的重镇。每隔十年,这里就会诞生一个非主流的声音或乐队撼动世界。上世纪70年代是U2乐队,80年代是奥康娜(Sinead O'connor),90年代是卡百利。而他们成名时的年龄,都不过在20岁上下。

  1994年,卡百利乐队发行了第二张专辑《No Need To Argue》。正如这张专辑的名字“无需争辩”一样,这张专辑毫无争议地将这几个年轻人推上世界一流乐队之列。多丽丝的独特嗓音在这张专辑中发挥得淋漓尽致。在节奏凝重的《Zombie》里,她以加粗的、喘息的声线控诉暴力与战争,营造出一种愤怒力量感;在轻快的《Ode To My Family》中,她以卷舌和元音唱出慵懒的孤独感,微妙地玩着气息游戏。

  从本质上说,卡百利并不是一支叛逆的乐队,他们更擅长写青春、迷蒙、梦幻、爱情与生活,即便在第二张专辑中有《Zombie》这样倡导和平的歌曲,也不能证明他们适合驾驭沉重题材。但1996年的第三张专辑《To The Faithful Departed》,他们以“反战”作为主题,勉强开始玩深刻。《War Child》用孤单小号开头,从多丽丝的高音、叙事体歌词和磅礴的配乐来看,他们是想做出史诗气质的,但很遗憾无法触动人心。

  1999年的《Bury The Hatchet》和2001年的《Wake Up And Smell The Coffee》,卡百利乐队一直试图在调整。《Bury The Hatchet》诞生于20世纪最后一场战争(北约空袭南联盟)的爆发期,那首以恋人口吻唱出的《Dying In The Sun》,也被赋予了忧伤意味。其实这张筹备了三年的专辑并没有那么沉重的使命感和宏大叙事。在最后一张专辑中,卡百利终于转回真实生活,流畅的《Analyse》似乎是用自言自语的方式在强调人生没必要追根问底,应该闭上眼睛,享受简单纯粹的当下。

  多丽丝与卡百利的新生

  “发行那张唱片之后,生活对我而言又变成了一张白纸——我们没有压力,也没唱片合约。我就像回到音乐生涯的最初时那样,完全自由了。”

  多丽丝从22岁就开始承受成名之苦,不敢轻易相信陌生人,没有社交,不能随意外出。她称得上是爱尔兰最出名、最富有的女人,内心却无助而茫然。婆婆突然因癌症逝世,直接促使她下定决心逃离音乐圈。“婆婆去世后不久,我离开了乐队。这个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像野兽一样由内至外袭击着我。”作为女人,她忽然意识到生命中最重要的是家庭。

  淡出人们视线之后,多丽丝果真跟家人搬去了森林,过着一成不变的繁忙主妇生活——每天分时段送4个孩子上学,做饭,练瑜伽,跑步,接孩子们回家,监督他们功课,陪伴每个孩子入睡。

  她也并非完全与世隔绝。卡百利乐队解散后,她与德国乐队“果酱与勺子”、意大利乐队Zucchero都有过合作。

  2007年,36岁的多丽丝以首张个人专辑《Are You Listening》,试探着远离6年的这个喧嚣世界。这一次,她自由畅快地表达着一个女人沉淀6年的生活感悟,用歌曲来书写生命中的重要时刻:《Ordinary Day》写于最小的孩子诞生时,其幽闭、暗黑与自省令人想起英国后朋克乐队“苏克西与女妖”(Siouxsie And The Banshees);《Apple Of My Eye》中“当时间流逝了/我的掌上明珠/我将一直等待你”是对丈夫的温情告白;《Ectasy》中“我能感受到一种快乐/那就是疼痛”,残留着走出悲伤的印记。尤其是那首纪念婆婆的《Black Widow》,简洁的钢琴伴奏,呼吸一般的唱腔,忽然转入重金属,从孤单寂寞到呼喊、哭泣、跌倒,直至迎接死亡。

  2009年的个人专辑《No Baggage》,可译为“一身轻松”,那正是多丽丝最真实的内心。“所谓人生,就是要不断接受过去、接受跌宕起伏、接受残酷现实,这些会让你变得内心强大而清醒。生命是脆弱的,你必须面对疾病和死亡,还得面临‘9·11’这样惨烈的悲剧。人们其实无法假设明天的来临,你无法预知未来,所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些年,当我明白了这一点,我真的轻松了很多。”就在《No Baggage》发行的当天,多丽丝宣布了一个令歌迷们兴奋的消息:卡百利乐队确定重组。

  乐队的分分合合,并非大新闻。重要的是,在经历了盛名与平淡、虚无与真实之后,卡百利或许将以成熟的心态回到诚实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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