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07月15日 01:57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林挺进
近日,北京三名高考女生以676分的高成绩巧合地并列文科状元,更巧合的是三名状元全部放弃北大入学机会、转而选择香港大学,并且全都获得港大全额奖学金的资助。
读罢此消息,不禁想起自己两年前的一次投稿经历。当时有一篇学术论文投往某核心期刊寻求发表。在通过“三审”后,编辑部责任人通过电话与我确认版权事宜。他从简介中知道我从香港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就问起港大与北大、清华相比孰优孰劣的问题。我当时很自信地告诉他,港大显然是要好过北大的,因为我有这两所大学的求学体验。
港大是一所比较典型的英式大学。对于本科生来说,除了全英文教学的语言优势之外(英文是港大官方语言),教师授课(lecture)之外的讨论课(tutorial)也是一大特色。在港大,学生每周听完某一课程讲授之后,通常还有对应的讨论课。讨论课一般要求学生事先阅读大量文献资料,然后就若干主题展开讨论。学生讨论课的主角,强调学生学习的自主性与思考的独立性。教师是其中的配角,只是负责协调与引导。
此外,两校在学生活动的组织上也有本质区别。在内地,高校学生活动必须要接受大学学工部门的领导。同时,学工部门也在事实上掌握着各种资源的分配权。学生活动的自主性、创造性必须要受到学工管理体制的约束。从结果上看,内地高校学生活动往往千篇一律、缺乏个性(类似的情况其实也出现在教学领域)。这一点,包括北大在内的所有内地高校都不能例外。也正因为如此,北大也曾经在网络上被人戏称为“教育部大学中关村分校”。相反地,港大学生活动则有真正意义上的自治性质。港大学生会于1949年向香港警务处注册成为独立组织社团,脱离港大管治。港大校方也没有所谓的学工组织来领导学生工作。笔者记得,在港大主校区,深夜12点之后通常还有学生为了第二天的活动不紧不慢(或者说非常低效率)地工作着。初见此事,笔者十分不解,若是北大的学生组织会如何高效地完成此类工作。反复思考之后,笔者才将这种低效率与自治、创造性联系在一起。形式上的低效率或许是自治体制下为了保证学生独立性、创造性而付出的不可避免的“代价”吧。
诚如其中一位状元所言,选择港大是“为体会与内地不同的教育体制。”其实,港大与北大区别不仅是教育体制,更重要的是不同体制所培养出的对不同“体制”具有不同依赖度的人。从当下个人选择的角度来看,弃北大选港大自然是明智的。但倘若毕业后回内地工作的话,这种选择可能就是日后的生活挑战。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的一段经典台词或许可以概括这样一种挑战,“监狱里的高墙实在是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这就是体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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