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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奶重组大限将至 李途纯狱中:“六项大罪无一成立”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1-07-29 03:52 来源: 中国企业报

  本报记者 原金/文

  历时两年的太子奶重整大戏至今并未结束,被当作破产重整方案最后截止日期的8月17日也未必是整个剧情的终结。

  正如太子奶创始人李途纯代理律师王清辉此前曾说过的一句话,至少要等到太子奶破产重整案确定了,李途纯的案子才会有最终结果。在太子奶破产重组的背后,有太多的利益纠葛,否则,为什么李途纯的案件非要等到太子奶重整破产结束之后才有定论?

  就在几年前,三大投行离开太子奶,将股权重新交给李途纯之后,高科奶业与李途纯便成为这个舞台上的主角。

  过去的三年是两者纠纷不断的三年,过多的变数已经让李途纯无法招架,但即便是现在身陷囹圄,李途纯却仍然做着最后的努力,让自己洗脱罪名。

  在李途纯的《狱中遗书》中有这样一句话,“我请求让我们这一代长期背负骂名、长期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企业家,死后都能得到安抚。”

  究竟怎样的委屈,能让他说出这番话?

  对赌游戏

  一切的开始,源于那场“对赌游戏”。

  2008年初,自信满满的李途纯与英联、摩根士丹利、高盛三大投行签订协议,引进资金。但好景不长,之后金融危机的到来让太子奶陷入泥潭。

  金融危机到来之后,在花旗的逼债下,太子奶陷入债务危机。2008年底,李途纯再次与三大投行签订协议,以三大投行再注资4.5亿元的承诺交换李途纯所持太子奶61.6%股权。但最后,三大投行并没有兑现其先期注资的3000万美元的承诺。

  随后,贯穿太子奶案件中最重要的一幕上演了。

  2009年1月,由株洲市政府注资1亿元成立株洲高科奶业经营有限公司,李途纯将自己控制的股权抵押给高科奶业,也就是由高科奶业托管太子奶的优质资产,并替代李途纯行权。

  2009年1月20日,高科奶业与太子奶签署《资产租赁合同》,确定以“保护性租赁经营等方式拯救太子奶集团公司”的目标,该合同约定,租赁期为一年。

  李途纯与高科的纠纷,便从此刻开始,戏剧性的事情接连发生,这一切的根源来自于对控制权的争夺。

  李途纯并不会乖乖地将太子奶经营权拱手让给高科奶业,在高科接管太子奶之后,不断传出李途纯要重返太子奶的消息,而且随着高科奶业引入战略投资者步伐的加快,李途纯想回到太子奶的愿望更为强烈。

  到12月份,李途纯甚至发出公告称高科奶业违约,并且声称太子奶完全恢复行使一切权利,要接手高科奶业正在主持的引入战略投资者的事宜,但结果是徒劳无功,没有任何作用。

  双方斗争高潮迭起,在高科掌控太子奶期间,李途纯的努力没有取得任何效果,而这种状况在租赁期满后,仍然持续。

  2010年4月,株洲高科奶业发表的一份回应太子奶“清盘”事件的声明中这样写道,“高科奶业依法取得了太子奶集团的独家租赁经营权,并有单方面延长租赁期的权利。”

  对于与高科奶业的租赁,李途纯在其《狱中遗书》中这样控诉,市政府“利用公权力,仅几个月时间用2000万即控股了高科奶业75%的股份,实际以市政府租赁之名完全控制了太子奶,创业元老全部被辞退。30亿资产60亿品牌的企业个人强抢。”

  无人可救

  高科奶业接管太子奶之后的2009年,太子奶全年销售收入仅为5亿余元,而之前2008年的销售收入为20亿元。

  高科奶业董事长文迪波入主之后,太子奶生产经营加速下滑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面对这种局面,李途纯在2009年7月26日向株洲市委、市政府相关负责人递交了《太子奶集团紧急报告》,第一次请求市委、市政府让自己“站到第一线,政府退到后台”。

  但这都是徒劳无功的,正如之前所说,在租赁期结束后,高科奶业没有还太子奶集团的经营权。且高科为谋求继续掌控太子奶,也在积极行动。

  在当初的托管协议中有这样的规定,“在未来完成战略出售(引进新的投资者)时,李途纯承诺将其持股中33.88%的股份所对应的收益作为经营回报,转让给高科奶业。”

  这也就意味着,高科奶业只要在托管期满的2010年1月21日前引入战略投资者,就可以接受李途纯所持的太子奶33.88%的股权,并在此后获得3大投行持有太子奶10.26%的股权,从而控股太子奶44.14%的股权,这样的话,李途纯仅控制27.72%的股权。

  2010年2月2日,高科奶业从全资国有公司变身成为民营控股62.5%的企业。工商注册资料显示,高科奶业股东已经变更为4家,新引进了两家不知名的私营企业,分别为北京商络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及上海明观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这可谓是高科奶业走的一步妙招,这意味着高科已经引进了新的投资者,在整个太子奶争夺战中占有先机。

  然而,外界对于这两家公司介入颇有微词,很明显,这一注资方式就避开了李途纯此前认为高科奶业无权处置其股权的指责。

  在此之前,2009年底,双方已经有过一次交锋。

  2009年12月15日,株洲市政府举行太子奶工作会议,政府决定将太子奶交还创业团队。前提是李途纯承诺要在22日前带回3000万元的原材料。

  李途纯当时说,“我们都按照规定接管的条件做到了,并对全过程进行法律公证,但高科奶业仍不肯将太子奶归还。”但这种说法遭到文迪波的否认,他当时表示并没有收到李途纯提供的相关接收材料。

  但根据之前的相关报道,李途纯的代理律师可以提供多份公证书,显示太子奶管理团队按约准备了价值近4200万元的原材料,包括白砂糖、脱脂奶粉、聚乙烯等主要原材料,高科奶业相关工作人员也有签字。

  但高科声称,太子奶仅收到1200万元原材料到库,这样高科奶业收回太子奶的经营和引资主导权。

  究竟是李途纯的公证书造假,还是高科的统计数据有问题,这都不得而知,惟一可以确定的是,在这一次正面交锋中,李途纯又一次败下阵来。

  “目前的太子奶已是无人可救,第一是销量从20亿元垮到一亿元不到,每年亏损几亿元。二是市政府全权接管,强行用行政手段重组太子奶,投资者一经调查了解情况后便立即退出。第三是破产也无法进行,值钱的资产已被债权人低价处置,剩下的是虚报的40多亿元真假难辨的债务。”

  这是李途纯在《狱中遗书》中的一段话,简单描述了当前太子奶面临的形势以及处境。

  “非法吸收社会资金”罪名

  2010年7月23日,太子奶已被法院裁决正式进入破产重整阶段。令人玩味的是,就在此后不久,株洲市委宣传部对外界通报,李途纯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已经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

  早在2010年6月13日,李途纯就已经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被株洲市公安局刑事拘留,然后被关押。

  根据株洲市委宣传部的通报,从6月上旬开始,株洲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立案侦查湖南太子奶集团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专案。经过一个多月的侦查,至宣传部发布通知时,已控制犯罪嫌疑人9人。

  其中李途纯等4人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警方初步查明,截至2009年12月,湖南太子奶集团在全国范围内面向社会公众非法吸收或变相非法吸收公众存款1.3亿余元,其中绝大部分没有兑付。

  根据《中国企业报》记者掌握的材料获悉,李途纯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犯罪一案已经于2011年4月18日移交株洲天元区人民检察院,株洲市公安局直属分局的侦查工作已经结束。

   在公安机关的《起诉意见书》中,对李途纯共提出三项罪名,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职务侵占罪和抽逃出资罪。《起诉意见书》中指出太子奶集团收取其经销商货款准备金共计4800万元,向有关单位和个人借款共5300万元。

  但在记者所掌握的李途纯审查起诉阶段的《辩护意见书》中这样陈述,为缓解太子奶在金融危机中所受到的影响,太子奶集团于2008年2月出台了货款准备金制度,而太子奶正使用这种形式来收集资金,太子奶集团共到账准备金4800万元,案发前已经通过各种方式返还3300万元,在剩余的1500万元中,李途纯的亲戚缴纳的准备金有1200万元,亲属外人员仅有300万元。

  另外,李途纯曾经以个人和下属公司的名义对外借款共计5300万元,根据《辩护意见书》中显示,借款双方均认可款项为民间借贷性质,而且在借贷的同时约定了双方的权利义务以及违约责任,更重要的是,这些款项均用来生产经营。

  就在今年6月份太子奶第二轮招商竞标会召开之际,株洲市检察院已将株洲市公安局递交的李途纯涉嫌非法集资《起诉意见书》退回,要求补充侦查。

  李途纯的代理律师王清辉此前曾表示,如果7月份递交的《起诉意见书》再被驳回,还可以再补充侦查一次,再加上检察院的审查时间,大概8月份左右就要做出起诉与否的决定。

  李途纯在《狱中遗书》中这样描述自己的情况,“强加六项大罪,无一项成立”。

  从时间上来看,这与太子奶的破产重组进程有一定的关联性,可以说,这个案件的进展也将对太子奶的破产重整产生一定影响。

  可事实上,随着李途纯的批捕,在太子奶的重整过程中,他早已出局。

  身陷囹圄

  株洲市某看守所,太子奶创始人李途纯被关押在这里。

  在记者获得的李途纯亲自书写的报告材料中多次提到,李途纯患有严重的心脏病、高血压以及糖尿病等病症。在前段审讯期间,已经出现脑中风前兆,先后有十多次心脏病发作,当场昏厥的情况发生,病情已经十分严重。

  李途纯代理律师翟玉华在了解到李途纯在狱中所遭受到的情况后,在去年8月16日,向株洲市公安局递交了《取保候审请求报告》,但并未得到批准。

  在这种情况下,看守所和检察机关也多次向株洲市公安局发出报告和建议,反映李途纯不宜羁押,但公安局拒不准许取保候审。

  与之相反的是,李途纯的儿子李帅,在被羁押47天后被“取保候查”。李途纯的弟弟、妹妹也在被羁押一段时间后,也都先后走出了看守所。唯独李途纯,没有获得这项资格。

  湖南天地人律师事务所有关负责人此前曾对《中国企业报》记者表示,《取保候审请求报告》提交后,株洲市公安局曾回复需请示市政府,后答复称“上面不同意”。

  《中国企业报》记者注意到,在李途纯所书写的多份报告书中,多次提到公安机关采取一些非法措施来获取证据,甚至采用殴打等手段。在其书写的检举报告中,多次提及其亲友遭受的无法想象的待遇。

  “公开践踏我国的社会主义法制‘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原则’。”李途纯在《狱中遗书》里控诉。

  悬案未决

  “惟一一条路是市政府拿十亿以上资金解决债权人暴乱,三鹿之路的前车之鉴。否则三五年内会恶性事件不断。”这是李途纯在《狱中遗书》里面的一句话,这似乎可以看作是李途纯对太子奶解决方式的思考。

  整个太子奶的破产重组至今并未结束。

  自去年7月23日株洲市中级人民法院正式受理太子奶集团正式进入破产重组程序以来,高科召开了多次招商竞标会和债权人大会,但仍旧没有结果。尽管有消息称,破产管理人有意让战略投资者出价6亿元接盘太子奶集团,但无人问津。

  在李途纯的《狱中遗书》中,大部分内容都指向了株洲市政府,检举株洲市政府在处理此案过程中存在一些不当甚至拙劣的行为。这些举报是否是事实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身在狱中的李途纯,此刻只能静静地等待最后的结果。

  “也许我会被侵犯,被剥夺,也许你们看得到此份遗书时,我就被他们迫害致死于狱中。”李途纯对自己命运的揣测已经在《狱中遗书》中写明,仅仅是揣测而已,未来的结果,我们不得而知。

  究竟谁输谁赢,终究会有一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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