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凯

　　 最近中共中央办公厅发出通知，指出今后市级党政首脑的选任程序要落实全委会票决制，并且探索推进差额人选考察制、民主推荐制、民意调查制，坚持征求纪检机关意见制。这是在十八大到来前，继续推进各地党政领导换届程序改良、确保“德才兼备”的干部人选能够大批涌现，来为中国后十年的经济社会转型期护航的战略举措。

　　 在超过十三亿人口的大国推进现代化转型，是全球史无前例的巨大挑战。基于其他地区经验而总结的经济和政治发展理论，能为我们中国的继续发展和转型提供参考，但是也应预期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经济困境和社会矛盾的复杂性，比如十二五后期到十三五期间，经济层面上的就业结构、产业结构和国际经济环境等诸方面给国内社会矛盾加压的可能性。由于困境将可能将长期存在，改革也将可能不得不表现为逐步“试错”、逐步推进。那么，现在依靠我们仍可以掌握的干部选任制度改良，来确保由一个相对更德才兼备、更有亲民能力的领导干部队伍来维稳地方，为中国最困难的改革期保驾护航就至为关键。

　　 从具体规则来看，没有差额考察和民主推荐制度，那么全委会票决制的意义将大打折扣。这从各地已在推进的全委会票决制选任程序中，已经表现出来。所以，干部选任改良的渐进改革步骤中，差额考察和差额推荐制其实是不可分割的。另外，考虑到过去多年来中央鼓励探索的各种选任程序改良规则，由于没有强制性的实施细则，各地方党政机构自行解读、迂回逃避的现象屡见不鲜，所以在当前这一宏观经济和各地社会风险交织的特殊时期，应该考虑抓住十八大前各地换届的机遇期，通过明确的实施细则，来全面落实差额考察推荐制度和全委会票决制。

　　 最近，最高法院对浙江和江苏两省的两位市级腐败干部的死刑执行决定，这在一定程度上对维护今后干部队伍的廉洁奉公意识起到警戒作用。但是，事后的惩罚制度的效果，远不如事前的、从选任程序上就落手的腐败预防制度有效。而且，尤其是当体制造成的系统性腐败环境，让很多原本秉公恪守的优良干部被迫选择从众腐败行为时，每年大批党政人才因为守不住“德”而落马。从目前来看，地方上的体制内改良力量，很大程度上仍然要依靠中央层面的严格限定的改良支持，才有施展改良、推进干部队伍走向“德才兼备”的目标的机会，否则各地执行此次中办通知的结果，很可能将良莠不齐。各地的优秀党政干部后备人才，其实向来是全国统一的差额推荐制度和全委会票决制的支持者，因为如此才能来防止那些既存的体制性弊端。

　　 中国的渐进改良制度选择，无论是从经济方面还是从社会政治方面，都是一个大国改革的必由道路。如果坚持这一方向不停步，那么今后十年的党内民主改革成果，就可以支持后二十年的社会民主改良。不过，由于受制于党内换届选任周期的限制，渐进制改革也自然应表现为，在中央和地方普遍换届的党代会周期中步伐加大。这是符合渐进制改革原则、又不错过关键时刻的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