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人》：三格律师胡祥甫

　　“三格”律师胡祥甫

　　从事律师职业以来，胡祥甫对自己有一个要求：做一个有道德的人，做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律师

　　文  本刊记者 张驰

　　七月，浙江杭州的雨季，给人的感觉是“闷热”，在一般人看来，这样的天气应当找个凉爽的地方避避暑，然而，胡祥甫的日程安排，却是作为一名普通律师与领导一起参与信访接待，现场提供法律咨询。

　　律师大腕伏身草根提供服务

　　此前的5月21日，作为杭州市律师协会会长，胡祥甫也参加了杭州市司法局联合市律协组织的“律师进社区，会长在行动”活动。

　　在活动现场，大批群众到场参与，活动还未开始就排长队 。

　　“我猜今天来法律咨询的人肯定会很多，所以一大早就来中心公园等着了，想早点跟这些名律师求助法律问题。”活动还未开始，许多人将胡祥甫等9名知名律师团团围住，向他们抛出了一个又一个法律问题。

　　显然，大家都是有备而来，有些带着咨询的药品、病历，有些带着法院判决书，律师也是“马不停蹄”，仔细跟群众沟通，耐心地为他们解答问题。

　　2个小时里，9位律师接待解答了60多个咨询，律师们为这些提问的群众提供了多种解决途径，让对方收获很多。

　　“希望我的回答能给人民群众帮助， 组织方利用微博(http://weibo.com)直播的形式进行普法宣传、法律服务，真的很特别。”胡祥甫对此赞不绝口，他希望通过这次会长先行的活动，更大地激起参与“律师进社区”活动的各位律师和社区居民的积极性，将活动意义上升到新的高度。

　　“只要是对律师整体形象传播有利的事，没有特殊事情，我肯定参加；更何况利用自身的法律专业知识为老百姓服务。”胡祥甫说。

　　2007年至2009年，为宣传法制，胡祥甫为杭州市、丽水市、金华市、东阳市、义乌市、龙泉市、温岭市等两级市(县)的四套班子及部分省级机关作《物权法》、《依法治理、转危为机、重振辉煌》、《市场+市长——运用法律手段有效管理经济》等条例讲座，获得广泛好评。2009年，胡祥甫获得浙江省司法厅“全省律师公证服务企业巡回宣讲活动”先进个人的表彰；2010年，他受聘为“法治杭州”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2011年，他被杭州市司法局授予三等功。

　　对荣誉淡然的胡祥甫，看重的是荣誉背后社会对他的认可。

　　创办金道

　　2006年1月，胡祥甫与创业伙伴创办了浙江金道律师事务所。当初取名“金道”，意欲给予客户对法律问题最适当的解决之道。现在想想应有更深的含义。

　　时光荏苒，金道所转眼已成立五年有余。在这难忘的时间里，胡祥甫经历了创业的艰辛，也体会了成长的喜悦。今天，金道所已拥有12名高级合伙人、合伙人、律师、律师助理80多人，现有律师队伍中，具有硕士、博士学位的占50%以上，10余名律师有在国外留学或在国外律师事务所工作的经历。

　　一方面，金道设立了公司法律部、民商事法律部、刑事法律部、国际经贸法律部、建筑房地产法律部、国际投融资法律部、知识产权法律部、侵权法律部、人力资源和劳动法律部等九个业务部；另一方面，往往客户尤其是大公司的法律服务需求又是多元化的，金道所又能纵横开阖安排各种专业人士组成团队，紧密配合，力争为客户提供全方位的服务。

　　胡祥甫认为，时代正经历重大变革，行业正在日新月异。律师，已不再是人们传统印象里的仅以刑事辩护为己任的职业。今天，人们不仅可在法庭上见到为了追求正义、寻求公平而意气风发、慷慨陈词的诉讼律师，还可在会议室里、谈判桌旁看到为企业改制、股票上市、房产转让、引进外资及知识产权而提供专业服务的非诉讼律师。这就要求胡祥甫与他的同事不断拓展专业知识，提升业务能力。

　　“我们不敢奢望每一位金道律师都成为大律师，但是我们真切希望每一位金道律师在各自的业务领域均有一技之长；我们不敢豪言我们提供的法律服务是最优秀的服务，但是我们相信我们提供的服务是一种专业的服务。”胡祥甫说。

　　不能想象一个没有自己文化的民族会成为真正独立的民族；不能想象一个没有自己文化的企业会成为一家有品牌的企业。金道所的办所方针是：“素质决定品质、品质决定品牌、品牌决定市场”。而不管是素质的修炼、品质的铸造、还是品牌的建立，都离不开具有自己风格和独特内涵的文化。

　　“正是基于这样的思虑，我们才创办了《金道律师》，到现在，金道律所已经走过了五年的春秋，现在，金道律师以自己身上的金道气质为荣。”这是让胡祥甫感到欣慰的事。

　　以三格自律

　　职业道德的高下，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在风雨交加的前行道路上，个体律师能够行进的距离。职业道德并非一个空泛的概念，她如同水润万物，无处不在，集中体现在律师的人格、品格和风格上。

　　在胡祥甫的观念里，首先要秉承律师的人格。

　　律师以法律为业，是一个法律人，因此，对法律的信仰是律师的基本人格。律师心中要常怀对法律的敬畏之心，在任何时候，任何环境，都不能失去对法律的信仰，而要以个人行动践行对法律的信仰。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认为，法律神圣不可侵犯，每个公民必须遵守，服从法律的判决。因此，当他因渎神和败坏青年两项罪名被判处死刑时，尽管他认为这是一场不公正的判决，尽管他的学生创造了让他逃跑的机会，但他却愿意接受这个不公正的判决，拒绝逃跑，坦然饮下毒酒。

　　“律师，总是要有点精神的；律师业，也总是要有点精神的。虽然律师提供的服务是有偿服务，但对法律的信仰决定了商业性从来不曾是、也永远不会是律师业的本质属性。作为一名对法律怀有敬畏之心的律师来说，对法律的信仰会指引着律师进而引导整个律师业，听从法律精神的召唤，遵从职业道德。‘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正确处理律师服务的法律属性、道德属性与商业属性的关系。要认识到律师是具有职业道德的法律人，而非商人，应具有法律人的素质，只有这样才能做金钱的主人，而不做金钱的奴隶。”胡祥甫把这比做第一格。

　　当然，作为一名律师，还要注意自己的品格。

　　在胡祥甫的观点里，律师要有独立性。

　　律师是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独立思想、独立地位的法律人。

　　律师接受当事人的委托，为当事人争取合法利益的最大化；但是，律师不等同于当事人，只是当事人的诉讼代理人，在诉讼中有独立的诉讼地位。因此，律师尽管是当事人的代理人，但并不是当事人的代言人。不是当事人说什么，就要做什么；也不是当事人要求什么，就一味答应。律师和当事人之间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做到和而不同，在尽力为当事人争取最大合法权益的同时，保持自己独立的品格、独立的思维方法和独立的法律见解。

　　作为律师，还必须是一个精神上强健的人。

　　胡祥甫认为律师的第三格应当是风格

　　尽管律师在执业过程中体现出的个人风格各有不同，但我们还是能够从中窥察出律师从业的必备风格：从容不迫、处变不惊、充满自信、意志坚定。

　　律师执业随时会遇到压力和风险，也随时会遇到突发状况，也许一开始会不知所措，但似水光阴会打磨出一个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律师。“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不再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而是真实地存在于律师身上，成为律师执业生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人们都喜欢在轻松的环境里工作，但既然选择律师职业，就必须面对压力，迎接挑战。每个人都希望获得成功，但既然选择律师职业，就必须面对挫折甚至失败，不轻易言败。压力、挫折和失败是一个人成长的养分，要学习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充满自信，意志坚定。

　　胡祥甫多次强调：“一个人可以认输，但不能服输。”认输是一种尊重事实、尊重对手的气度；不能服输是一种充满自信、意志坚定的表现。在尽力之后，并不是每一个案子都能够取胜，在屡遭挫折、充满风险的执业过程中，律师需要具备百折不挠的精神、不能服输的品质，只有这样，才能坦然面对未知的挫折和艰辛，才能在执业道路上越行越远。

　　对话胡祥甫

　　《法人》：在您的律师执业生涯中，什么事让您最难忘？　

　　胡祥甫：有个故事叫《在大海上航行的船没有不带伤的》，讲述的是英国萨伦港的国家船舶博物馆里停放的一艘不可思议的船。这艘船1894年下水，在大西洋上曾138次遭遇冰山、116次触礁、13次起火、207次被风暴折断桅杆，然而令人称奇的是，它从没有沉没过。有一天，一名律师来此参观。当时，他刚打输了一场官司，委托人也于不久前自杀了，尽管这不是他的第一次失败辩护，也不是他遇到的第一例自杀事件，然而每当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总有一种负罪感，他不知该怎样安慰这些在生意场上遭受了不幸的人。当他看到这艘船时，忽然有了一种想法，为什么不让他的当事人来参观这艘船呢？于是，他就把这艘船的历史抄下来和这艘船的照片一起挂在他的律师事务所里，每当商界的委托人请他辩护，无论输赢，他都建议他们去看看这艘船。

　　这个故事给我的触动很大，所以我经常说，在屡遭挫折、充满风险的执业过程中，律师需要具备百折不挠的精神、不能服输的品质，只有这样，才能坦然面对未知的挫折和艰辛，才能在执业道路上越行越远。

　　《法人》：如何做精神上强健的人？

　　胡祥甫：律师办案会遇到许多看不惯、不顺心的事和人。个别法官的刚愎自用你看不惯；个别办案警察的盛气凌人你看不惯；当事人的反应迟钝你看不惯；证人的虚伪陈述你看不惯；对方律师的沾沾自喜你看不惯。这些看不惯的现象日积月累，无法排除，再加上高强度工作量，个别律师觉得身心疲惫，不堪重负。我认为，要摆脱这种困境，必须保持一种健康、乐观、开放的心态，做一个精神上强健的人。律师的精神意志力非常重要，等同于雄心、自信还有自我控制力。

　　在办案过程中，律师亲身感受到了社会的多面性和真实性，挫败感和无力感相伴而生。但是，社会磨去的只是我们外在的棱角，我们却不能因此磨灭了自己的雄心，丢失了自己的自信。明知前途多艰险，依然保持着最初的雄心和自信勇敢面对，这才称得上是一个以法律为业的律师。

　　律师职业充满着诱惑，人有时很难挡住诱惑，因此需要极强的自我控制力。在繁忙的日常生活中，律师需要具备每日三省吾身的精神，明确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能要什么，而不是想要什么。诱惑随处可现，如果不能控制住心中的欲望，任其膨胀，最终会被欲望主宰，毁了自己。

　　《法人》：您曾说过，律师做事要有品位，如何来理解？

　　胡祥甫：律师是靠专业知识、技能为当事人提供法律服务的职业人，从职业定位上讲，这是一个受人尊敬、崇高的职业。因此律师做事要有品位。正是基于此，我们杭州律师界提出“创品质律所，做品位律师”。

　　律师做事的品位体现在和公、检、法等部门交往时，应当不卑不亢；和当事人接触时，应当以礼相待；遇到咨询求助时，应当热情相助。律师做事的品味还体现在，律师以当事人的合法利益最大化为原则，不会纯粹为了多收取一点律师费而牺牲当事人的利益。一个做事有品位的律师，才是真正值得法律职业共同体成员尊重和欣赏的律师，值得当事人尊重和信赖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