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无谓、无为“吞噬”美国

　　肖汶

　　 美国国会在经过几个月的口水大战之后，终于在最后一刻通过了提高债务上限的法案，似乎结束了美债危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法案会通过，债务上限会提高，赤字会压缩，具体做法会慢慢商榷。一个由12人组成的特殊委员会将继续讨论细节条款，换句话说，继续口水大战。

　　 在这几个月里，原来不擅长于数字的美国人已经对一串数字耳熟能详：每年3.4万亿的联邦政府开支中就有1.3万亿的赤字，累计债务14万亿，每年财政收入的10%用于利息开支，再加上三千多亿的州政府赤字，社保基金的资不抵债，平均每个家庭五千至七千美元的信用卡欠款……连原来对经济毫不关心的邻居都表示惊叹：这是一个入不敷出的国家！

　　 问题是那么多钱花哪儿了？联邦政府捉襟见肘，连航天项目都要砍；地方政府纷纷削减劳保开支，从威斯康星开始的抗议声至今不绝于耳；普通美国人也没觉得生活有多宽裕，以中位数四五万的家庭收入为例，四口之家的日子还是得精打细算地过。几万亿的预算啊，钱呢？

　　 具体的数字网上都有，各级政府网站上都详细列出了各项开支所占的比重，但这数字背后，却隐藏着极大的浪费。

　　 首先是很多无谓的开支。很多人立即想到的是军费开支，911之后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战争以及国土安全部的开支剧增，宣战容易，长期的费用却有增无减。其实比军费开支更大的一块是对低收入家庭及老年人提供的医疗保险和补助计划。接下去这句话绝对是“政治不正确的”，但随着各非营利组织竞相游走，政府保障的医疗项目逐渐增多，医疗补助的费用也在翻倍上升。比如近年来增加的对精神疾病的保障和对老年人处方药的补助都广受欢迎，但因为这些都是长期开支，累加起来的成本就不可小觑了。据统计，Medicare、Medicaid和社会保险三项支出在1970年是610亿，到1990年变成5600亿，到2010年则接近3万亿。这些支出对受益人家庭当然是非常重要，但除此之外还涉及到错综复杂的利益，很多机构都在其中分得一杯羹，所以翻番容易，要削减几个百分点确是难上加难。

　　 无畏、无谓和无为“吞噬”美国

　　 第二块是那些纯粹无谓的开支。其一，贪污腐败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特色，据今天早上的纽约时报透露，某为残障人员服务的福利机构利用联邦补助已中饱私囊十余年。其二，为了避免昂贵的诉讼费用，各机构之间为了撇清关系相互扯皮极其严重，与其说是相互制约，还不如说是条块分割，平添运营成本。其三，政客们为了赢得当地选票，会不遗余力地为当地获得联邦政府资助的特殊开支项目（亦称“猪肉”项目），每年厚厚一本财政预算中会隐藏着近万条的特殊项目，总价值几十亿美元。这些项目因为无需论证，所以收益极低或接近可笑（例如没有车的路、没有飞机的机场，和去除纹身的诊所）。

　　 最后一块浪费，当归功于“无为”。就以这次关于债务上限的谈判为例，那么多人谈了那么久，最终回到原地，除了一个通过的法案，其它什么都没有变。

　　 我们要不要算一算总统和议员们这两个月的工资？或是投资者为了观望而失去的投资机会？奥巴马在今年年初的国情咨文演说时提出，要让80%的美国人在25年内坐上高铁。当时就有人说，要是25年内高铁项目能通过论证，美国人就烧高香了。现在看来，佛罗里达和加州高铁项目都在面临反复，接下去25年的无为也是有可能的。铁路的效率上不去，联邦政府就准备着每年继续往Amtrak里扔大量的补助吧。

　　 如此看来，钱的确是花了不少，赤字的困局只是不可避免的一个后果。一个人酒喝多了，第二天是要头疼的。这个道理谁都懂，但这世界上却从来没有缺过喝多了的人——或者国家。美国算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