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已经开始 不知罪犯是谁

　　经济导报评论员 兰恒敏

　　 习惯了美式民主的人们———甚至美国人自己———大多没有对9月17日华尔街发生的国际金融危机以来第一次近千人的示威游行给予必要的关注。然而笔者第二天给出了弱弱的提醒：“不要轻视了9月17日华尔街爆发的示威游行”，并且认为这是“在国际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直接针对资本主义政治和经济体制弊端爆发的示威。未来，类似的游行示威可能会在欧美国家接二连三地发生，并且频率越来越高，规模越来越大。金融危机正在演化成政治危机。”（9月19日经济导报《华尔街“愤怒日”打响动荡第一枪》）

　　 事实很不幸地印证了我们当初的判断。从“占领华尔街”到“占领华盛顿”乃至全美；从寥寥几百名失业者高喊要饭吃，到几乎演变成为一场各阶层广泛参加的大规模社会动荡；从美国发端，到希腊、意大利等积极响应……我们想到了动荡会扩大，但没想到如此迅猛。

　　 如果说以2008年9月15日雷曼兄弟倒闭为标志，世界进入金融危机阶段，那么很可能以2011年9月17日美国华尔街游行为标志，世界进入政治危机阶段，并且政治危机与金融危机交织。今后的政治危机又将分为两个明显进程：先是社会剧烈动荡，然后是各国政府走马灯般轮番上台、倒台。

　　 有这么严重吗？有。

　　 媒婆们都有这样的体会：不怕青年男女对相貌、家境、学历等有各种各样的要求，就怕对方没有要求。“没有要求”就是最高要求。华尔街示威不是就某一政策或某一事件爆发的游行示威，那样的示威会在要求得到满足后很快消弭；华尔街示威的最初口号是笼统的“要就业、要吃饭”，然而仅仅几天之后，示威者就不仅把矛头指向华尔街寡头，而且指向政府、指向国会、指向不合理的政治经济制度，以及一切让他们感到不舒服的“东西”。他们感到被剥夺，他们很生气，他们要求获得公平和正义。

　　 天啊！公平和正义，这太奢侈了。没有现成的公平和正义可以兜售。所以，无论公众多么坚定地要求“换黑驴（政府）”，也没有哪头“黑驴”能够很好地满足公众要求，驾驭混乱的局势。政府频繁更替将成为常态。

　　 谁该付出代价，这才是问题的核心。民众指责政府，政府指责国会，而国会是民众亲手选出来的，并且国会内两党互掐。人人怒气冲冲，个个振振有词。公众、寡头和政府都坚定地认为必须有人为危机付出代价———但自己除外。审判已经开始，罪犯尚无着落。更搞笑的是，由两党争利等引发的社会动荡，正在被两党当做新的斗争的工具。

　　 只有当公众不得不放弃部分优厚的社会福利、寡头不得不放弃部分财富、政党不得不放弃某种党派利益并负起一定公共责任的时候，一句话，只有当各方精疲力尽，真切地意识到并且愿意承担某种代价的时候，社会政治震荡才会逐渐平伏。这是一个十分漫长的、充满无休止吵闹的过程。危机刚刚开始，尽头遥不可及。

　　 中国将一枝独秀。中国“集中+民主”的政治体制和“市场+国有”的经济体制，在处理类似西方乱局时具备两大独有优势：一能平衡短期利益和长期利益，二能平衡当前各群体利益的冲突。所以，中国强大的政治和经济管理手段将保证西方的乱局不会在中国出现。现成的例子是，温州高利贷事件若发生在美国，天会塌下来；但在中国，肯定没事。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