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两难困局 的唯一途径是加速改革

　　刘晓忠

　　 近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天津主持召开的天津、内蒙、江苏和山东四省市区经济形势座谈会上表示，宏调要适时适度进行预调微调，提高政策的针对性、灵活性和前瞻性。

　　 坦率地说，当前经济增速持续回落之势已定，这使得市场对宏调转向的呼声日高。不过，目前寄望有保有压地改善和放松宏观调控以保增长，将面临更为复杂的两难困境。当前经济持续回落对缓解通胀加速上涨效果显现，即信用创造回落导致价格趋向回落；但放松宏调将很容易加大通胀预期。

　　 由于当前需求主要受益于高投资，而投资主要带动的工业生产而非消费，投资增速的回落必将是经济回调，这就不难理解10月26日工信部运行监测协调局局长对拉动工业增长的内外需动力减弱的担忧，也可以诠释为何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实际增速低于工业生产增速之缘由。

　　 不过，经济增速回落趋势一旦确定而再度扭转趋势将并不容易。其原因在于，经过2008年以来的巨额经济刺激对财金资源的消耗，目前不论是政府还是国企等都缺乏充足的经济资源进行投资刺激，只能采取有保有压的定向宽松保证诸如国家重点在建、续建项目的资源所需，而有保有压的定向宽松必将放大挤出效应，即要保重点就需割舍其他领域需求。

　　 具体而言，在国内真实储蓄率相对稳定下，更多储蓄用于保重点项目需求，就需变相压缩国内消费和占用部分用于外需市场的资源，从而导致虽然全社会消费品总额在增加，但剔除实际有效价格因素后的全社会消费品总量却增速减弱甚至下降，即居民真实的物价感受显著高于国家统计局基于商品篮子公布的CPI；同时贸易顺差占国内GDP比重也将下降，真实外需也将随之有所收敛，而这将致使国际市场人民币汇率走弱。此外，私人部门融资难、生存环境恶化，以及国进民退问题也将越发突出。其理据在于：在真实储蓄率相对稳定下，政府和国企借助正规金融机构把大量储蓄率配置于有保有压的重点在建、续建项目，必将以推高要素价格、劳动成本甚至以要素资源价格供给缺口之油荒、电荒等形式对私人部门产生挤出效应；而鉴于私人部门在产业布局上的消费品制造导向和低附加值外需导向，生产成本上升反映在内需市场将以通胀、企业偷工减料下的消费品安全等形式凸显，之于外需则将是要么企业有订单不敢和因无利可图不愿接，要么导致部分外资制造产能开始回归本土。

　　 不仅如此，当前在整体流动性过剩下正规金融系统因存款—通货比下降导致的流动性紧俏，凸显出即便有意启动新刺激计划和定量宽松，也难如过去两年能撬动起信贷井喷的信用创造效应。需要指出的是，不论是居民还是民企选择存款或投资的抉择依据的是自身对通胀之真实感受，而非国家统计局的指数化CPI，在真实感受的物价趋高而储蓄负收益扩大下，金融脱媒将很难因目前民间高利贷风险而有效缓解，而存款—通货比的下降将最终牵制正规金融系统的信用创造能力（如三季度社会融资总量增速放缓），而纵然目前决策层在部分发达省份启动地方债试点，以应对银行信贷增长趋缓之影响，但鉴于银行等正规金融市场依然是国内债市的融资主体，政府和国企通过债市融资同样难以改善其资金缺口问题。

　　 当前，引导经济走出两难困局的唯一有效途径是加速改革，如垄断行业的市场化改革等。相对于公共部门的政府和国企，私人部门的资产负债结构更为稳健，且其清晰的产权结构和内生的激励相容机制，能够担当起引导中国经济两难困局之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