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伊凡诺夫"泪洒舞台(图)

　　

　　

　　被遮挡了三分之二的台口，舞台上歪歪斜斜地铺着各色旧布，无论短暂的欢乐还是长久的悲伤，灯光从未亮亮堂堂映照舞台。林兆华导演最新作品《伊凡诺夫》前日在首都剧场首演，压抑而忧伤的氛围从台上蔓延到了台下，饰演伊凡诺夫的濮存昕谢幕时匆匆擦去脸上的泪水，但红肿的眼眶见证了他的倾情投入。

　　《伊凡诺夫》是契诃夫的首部戏剧作品，因为看不惯当时俄罗斯戏剧舞台上流行的洒狗血式的作品，而创作出这部从头至尾没有什么光怪离奇情节的戏。剧中讲述俄罗斯知识分子的代表——伊凡诺夫自省和纠结的矛盾人生。莫斯科艺术剧院艺术总监丹钦科曾评价该剧“只像是一个精彩剧本的粗稿”，因此该剧不仅很少在俄罗斯演出，也是第一次在中国公演。但林兆华认为，这部戏在今天的中国极具现实意义，“我们的精英阶层也会遇到和伊凡诺夫一样的困惑。”

　　除了濮存昕、高亚麟外，舞台上其他演员都是林兆华工作室的年轻演员。而《伊凡诺夫》的核心是知识分子的自省与纠结，若没有一番人生阅历很难体会角色的内心。年轻演员因为没有足够的经验，很容易表演过了，这样一来濮存昕在台上的作用就更为重要。每当年轻演员们“努”得有些过火时，他上台时都会抚平那种情绪，用真正来自骨子里的忧伤靠近伊凡诺夫。

　　将《伊凡诺夫》搬上舞台并不容易，此前曾有一个完全是年轻演员的版本，就因为太难演了，排练了一半不得不放弃。此次，由濮存昕率领年轻演员重装上阵，效果好了一些，但依然不能称之为完美。可以说伊凡诺夫并没有真正地站在舞台上，在濮存昕的身上还看得见许多以往他所饰演的类似角色的影子，比如《建筑大师》中的索尔尼斯。濮存昕自己也表示，这部戏还需要磨练很多年才能够真正成功。但谢幕时，林兆华依然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舞台的台口被遮住了三分之二，外化了剧中人的压抑与苦闷，被许多观众认为是舞美设计中精彩的一笔，但却让二楼的观众纠结了。因为从二楼往下看，只看得到台口外面的表演，演员稍微往里站站就看不到了，有些角色就只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被许多人称道的像梵高画作的舞台背景，二楼观众也完全无法领略。

　　因为是首演，舞台上还有些小瑕疵，比如，年轻演员有时会忘词，结尾时的灯光没有打在演员身上。但观众质疑的另一个“事故”却是一场误会。剧终时，准备自杀的伊凡诺夫还未抬起手来枪声就响了。剧组回应称，这其实是刻意设计的，枪声提前响象征着疲惫的肉体开枪打死了漂游的魂灵。

　　作为“2011林兆华戏剧邀请展”的收官之作，该剧将持续演出至12月18日。摄影/赵立

　　排练场见闻

　　导演“失职”演员“越位”

　　本报记者 牛春梅

　　北京人艺，一楼排练厅，“大导”林兆华导演的新剧《伊凡诺夫》正在进行最后的冲刺。和大多数排练厅里的气氛不同，这里的导演“不像”导演，演员“不像”演员。

　　导演林兆华的身上披着一件咖啡色的棉大褂，斜倚在椅子上，侧对着表演区，似乎对场上的演员们怎么演，演什么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偶尔扭头看两眼，不经意地对演员的某个动作或语气说“这个可以保留下来”；当演员的动作有些夸张时，他冷不丁冒出一句，“这里可以有喜剧的感觉，但不能搞笑。”

　　和他的漫不经心相比，在剧中饰演伊凡诺夫的濮存昕更像是导演，他一边自己演戏，一边留意着每个人的表演，还不时走上前去示范一下；排练间隙，他又叫来制作人员对道具、服装提出修改意见。在《伊凡诺夫》的海报中，导演一栏也确实是林兆华、濮存昕两个人的名字。

　　对于濮存昕的导演工作，林兆华非常赞赏，他很认真地说：“他比我有经验，跟年轻人讲表演我说不清楚，都是他在说。”但濮存昕对这个导演头衔却有些不适应，再三表示自己只是给年轻人帮帮忙，绝不是导演，“这个戏刚开始我也看不懂，排着排着才找到了感觉。”

　　濮存昕与林兆华年龄相差十多岁，性情也相去甚远，面对戏剧，一个认真，一个“顽劣”。但十几年合作下来，他们却难得地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深厚感情。70多岁的林兆华像剧院里的年轻人一样，管50多岁的濮存昕叫“濮哥”。而濮存昕面对这个老头儿，经常无奈地说：“他就是个老顽童，有时真把我气坏了！这次也是，我早早把档期空出来，他却一点不着急，非得到了眼跟前才开始排。”作为著名演员、人艺副院长、北京剧协主席，濮存昕总是很忙，但他一定会抽出时间来登台演戏。虽然大导的戏往往比较小众，但有“濮哥”保驾护航，票房还比较有保障。“我演他的戏，也有自己的‘利益点’，他总能让我获得一些提升，比如《伊凡诺夫》这个戏，在摆脱表演痕迹方面他给了我很大帮助。”

　　（责任编辑：彭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