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率波动现新转折 吴晓灵呼吁已到市场化最好时候

　　卢先兵

　　资本外流与反外流的博弈正在发酵。

　　12月26日，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盘中报6.3290，创下1993年统一官方与市场汇率来最高水平。市场将之归因于决策层或将容忍通胀，以阻止国际资金外流。

　　在此之前，人民币即期汇率曾持续12个交易日触及跌停区间，资本外流苗头隐现。市场开始要求人民币国际化暂缓执行，甚至停止的呼声高涨。

　　“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是好事情，这是我们改革的目标。”12月22日，全国人大常委、财经委副主任委员吴晓灵在深圳一内部高端论坛上如此表示。

　　香港交易所行政总裁李小加亦同时呼吁，政府应加紧进行顶层设计，人民币国际化不能停。

　　目前，海外离岸人民币的外汇交易规模已近20亿美元，香港人民币清算行已覆盖全球180多家机构，在港人民币存款6000多亿元。

　　近期汇市波动不会影响人民币国际化，相反更让市场有了风险意识，可以更好配置人民币的资产负债，或是汇改的一个转折点。中银香港助理总裁朱燕来如是认为。

　　汇改转折点？

　　人民币多日连续跌停，在市场恐慌的同时，不少机构高层却报以赞誉之声。

　　朱燕来说，虽然近期存款有下降，但衡量人民币国际化的程度不是看存款，而是看使用。

　　监管部门数据显示，10月，香港整体存款总额增加1.9%，只有人民币存款单月减少37亿元至6185亿元，下跌0.6%。这是2009年10月以来，香港人民币存款的首次下跌。

　　同时，10月份香港跨境贸易结算的汇款总额减少291亿元至1615亿元，下跌15.3%。而跨境贸易结算汇款，是香港人民币存款积累的主要来源。

　　人民币回流与香港存款下降相呼应。人民银行深圳分行行长张建军说，按照该行每天监控的数据，以前是人民币流出去多，最近两个多月是流回来多，从比例看，过去是出去80%，回来20%，现在则相反，回来的主要集中在贸易领域。

　　流动状况由市场主导。张建军认为，人民币汇率重回上升轨道，境外对人民币的需求可能会显著增加。货币当局需要防范的风险主要是短期内人民币资金的跨境流动，但到目前为止，还未发现这种情况，风险可控。

　　据透露，今年1-11月，深圳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达到4189亿元，占全国总量的15%；广东（包括深圳）大致为7800亿元，占全国总量的65%。

　　人民银行广州分行行长罗伯川亦表示，人民币跨境结算量只是整个货币量的零头，当前需防范的风险在于有没有真实的贸易和业务背景。

　　市场化推进最好时期？

　　人民币的近期回流和使用量减少，并不代表国际化进程的停滞。

　　吴晓灵表示，推动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是监管当局顺应实体经济的需求而采取的动作，给企业提供交易方便，降低交易成本。背后其实是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而推动人民币成为国际储备货币的构想。

　　市场普遍认为，人民币国际化有其逻辑顺序——利率市场化、汇率市场化推进资本项下可兑换，最后一步才是人民币国际化。

　　但吴晓灵称，全球有人民币升值的预期和贬值的预期时，恰是市场化推进最好的时候。上述理论逻辑在实践中是一个交叉形成的过程。

　　利率一旦市场化就会推动汇率的灵活性，提出企业结算、投资的需求，而监管当局则要逐步顺应和满足这些需求，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实现了资本项下可兑换。

　　事实上，中国正是顺应了这一逻辑。近年来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取得了极大发展。据前述会议透露，截至11月末，我国人民币跨境交易结算额超过2.5万亿元。不过，这一量级在部分经济学家看来仍太小，不足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德意志银行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马骏指出，中国输出人民币的渠道，一是贸易输出，二是资本性输出。“如果仅靠贸易输出，人民币国际化将非常有限，不会超过10%。”

　　过去几年，人民币贸易结算占中国对外贸易结算的比例，从0增长到接近10%，但日本的高点是40%。马骏表示，以日本为参照物，中国有4-5倍空间，两到三万亿的离岸市场规模，但这一规模若与美国四万亿美元市场相比仍太小，“必须开放资本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