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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赵德明:什么是拉丁美洲文化的身份?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2-01-06 01:11 来源: 第一财经日报

  第一财经日报:这是部情绪很浓的小说,翻译这样一部长篇,情绪上的推动力是什么?

  赵德明:这种情绪由来已久,就是我想探索的:走到21世纪,人类焦躁、悲观的境遇是否带有普遍性?翻译之后,我清楚地找到了答案:非常悲观、焦虑,对人性中恐怖的部分很愤怒,但同时又很漠然。这里面有一种“恐惧”和“逃离恐惧”的深刻需要,有一种淡淡的哀愁,很无奈。所以,《2666》是本关于当下的书,回答的是历史走到今天——人类走到21世纪了,总体状况怎样?这就是我翻译的动力,翻起来很带劲。

  日报:你认为《2666》对我们的现实境遇的核心描述是什么?

  赵德明:我曾在一次报告中谈到——历史“像一列驶向深渊的高速列车”。整个世界在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方面出了问题,而决定列车方向的是政治和经济利益集团。今天我们讲“和平”与“发展”,主题很好,但同时存在很多问题。比如我们讲“科技的发展”,但科技进步解决的只是技术手段问题,谁来解决伦理道德问题,谁管良心?良心是我们的原初,人类欲望深层的合理性靠法律是管不住的,道德评价也很苍白,只能靠良心制衡。文学表达人类的良心,这是文学了不起的地方。

  日报:评论称《2666》“全景小说”(又译为“总体小说”),在你看来,“全景小说”应当包含哪些特征?

  赵德明:《2666》是比较重要的一个信号,是“全景小说”的一个开端。全景式小说需要有世界性的视角,另一个重要特点则是对乡土、地域、民族文学观念的突破。这与波拉尼奥等一批出生在上世纪50年代的作家的亲身经历有密切关系。以波拉尼奥为例,他1953年出生在智利,20岁时赶上了智利军事政变,许多左翼青年作家被迫流亡海外。波拉尼奥就辗转到过古巴、墨西哥、美国、德国、法国和西班牙。那是一段苦日子,更为痛苦的是思想信仰上的迷惘。在苏联解体、东欧国家纷纷改制的90年代,这些作家已经是中年人了,他们原来的信仰模式被一一摧毁。他们的精神近乎到了崩溃的边缘。怀疑一切成了他们观察社会与人生的唯一尺度。进入21世纪后,这种怀疑态度愈加深刻。

  日报:在你看来,拉美文学最重要的内在价值是什么?

  赵德明:“与传统决裂”是拉美文学的一个特点。拉美的作家都不跟风,这一点倒值得我们借鉴。不会说出来一个博尔赫斯,就大家都是博尔赫斯,恰恰相反,即便博尔赫斯这样的大师,也是学了人家再抛弃人家——这变成了一种拉美文化的特征。所以,拉美文学的风格和手法特别生动、多样,很少模式化。

  为何如此?有一个根本的原因:20世纪,拉美的文化人有一个共同的命题——什么是拉丁美洲文化的特质——这是他们骨子里的一股动力。19世纪下半叶,这个问题表现得尤其明显,政治上和经济上都独立了,文化身份是什么呢?“找身份”是拉美文化人一百多年来的任务,直到60年代“文学大爆炸”时期初见端倪。当时出了一本书,译过来叫《我们的作家》,结集出版十多个作家的采访记,“我们的”很明显地表明了他们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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