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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希望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2-01-06 01:12 来源: 第一财经日报

  日前名声大噪的麦琪癌症关怀中心打破了医院景观的荒芜感,让建筑成为受损生命的镇定剂

  谭薇/编译

  建筑能治愈癌症吗?房子可以缓解病情吗?空间是否可以用来疗伤?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可能。无论噱头有多响亮,建筑始终只是一个背景,或欢乐或恢弘或悲伤或惨痛的生活的背景。然而,我们不应忘记的是,“建筑改变生活”的理念亦如人类文明史一般亘古悠远,“场所”(place)的力量及其在理疗中的地位向来是令医学界津津乐道的话题,正如日前名声大噪的麦琪癌症关怀中心(Maggie’s Cancer Caring Centres,MCCC)一样。

  新医疗时代的建筑

  日前揭幕的三座新MCCC均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而著称,却又风格迥异,各擅胜场。其中格拉斯哥卡特娜维尔医院附属MCCC出自当代建筑界“最后的知识分子”——雷姆·库哈斯——之手,粗粝刚硬的医疗建筑群当中矗立着一座美丽优雅的庭院花园;诺丁汉版MCCC的外观与内饰分别由英国鬼才皮尔斯·高夫及保罗·史密斯爵士操刀,整幢建筑看上去就像一只“酷玩茶壶”,四块绿色瓷砖铺就的镶板为它戴上了一张古怪而不失友好的面具,史密斯的花饰椅、复古灯和特制马克杯更是将这种怪诞英伦风发挥到极致;本周在斯旺西揭幕的乃是已故日本建筑师黑川纪章的遗作,有着宇宙涡流般的线条与质感;位于伦敦牛津区的克里斯·威尔金森版MCCC亦将不日完工,由高跷撑起的屋顶恰好与树冠齐平,因而被戏称为“树屋中心”。简言之,每一座建筑都是一个充满魅力与挑战性的独一无二的存在,亦是对“治愈系建筑史”的一次追问。

  曾几何时,医疗建筑是无可动摇的城市中心。雅典人在奇崛的海岸景观当中融入了戏剧、梦疗法、体育运动等诸多元素,造就了“文化与治愈的魔力之城”——埃皮达鲁斯(Epidaurus);中世纪的工匠用葡萄园、救济院、旅馆和医院来装点修道院建筑群,其中包括至今仍是顶级葡萄酒产地的勃艮第波那收容所;直到启蒙时代,医院才成为一个建筑学意义上的独立存在,譬如巴黎荣军院和格林威治皇家医院。

  遗憾的是,启蒙时代之后的医院变得越来越阴森暗淡,几乎成为济贫院和监狱的代名词。直到20世纪,疗养院才随着托马斯·曼的《魔山》一道作为现代性符号异军突起。然而,魔山很快被冰冷的医疗器械所占领,医院再度沦为非人性的流水线处理机。而这正是MCCC诞生的缘由——构建一个“技术和工艺”的生态系统,不再单纯地着眼于提供先进医疗手段,而是将建筑美学与氛围纳入整体方案中加以考量。

  来自建筑的关怀

  麦琪·詹克斯倡议后,由其夫建筑作家查尔斯·詹克斯接力完成的MCCC被奉为建筑美学与医疗实践完美融合的典范之作,亦是对盛行多年的“防守型”建筑理念的一次挑战。

  关怀中心抑或医疗所,火葬场抑或安养院,都像是一个让人不忍直视的创口;建筑始终保持缄默,湮没在“无机质”的自然景观中。MCCC让建筑本身再度回到舞台中央:文化微气候的类型化风格摒弃了“被麻醉的现代主义”,与后现代的爆炸式表达倒是相得益彰。对于此概念的成功,查尔斯自有他的一套理论:建筑从来与“治愈”无关,但可以扮演镇定剂的角色,这一点在MCCC项目中亦有所体现。建筑和花园对病人的影响是心理性的,而非临床意义上的,镇静剂的效果亦是切实可见的。根据2006年灯塔建筑师中心对弗兰克·盖里版MCCC进行的一项调查,病人在关怀中心待得越久,对其生活质量的评价也越高。他们能够且乐于对自身环境做一些微小的改变,譬如移动家具、打开窗户等等,这对其心境产生了不可估量的积极影响,而这正是以往疗养院病人被剥夺的权利的一部分。

  除了戏剧化的建筑造型本身,同样令人瞩目的是MCCC的居家风格或者说是其对“宾至如归”理念的实践。每幢建筑均是以厨房餐桌为中心,之所以选择这一非正式的对话平台,乃是为了鼓励病人们为自己沏一杯茶,其中蕴含的“自助”哲学亦是不言而喻。几乎所有的空间设计都是充满亲和力的,装饰品亦是以舒适为主,与建筑外观的戏剧色彩形成了鲜明对照。没有长长的走廊、没有闪烁的日光灯,但有数不清的角落,有些适合闲话家常,有些适合品茗静读,无论你身在何处,举目便是花园中的姹紫嫣红。作为好莱坞的御用景观设计师,查尔斯赋予了它们独一无二的“宇宙间秩序感”——一种宇宙、万物与绝境之间的奇妙联结。

  正是上述元素营造出了“场所”的质感,这亦是MCCC之所以成为MCCC而非我们司空见惯的“非固化机构”的原因所在。它们以横空出世的姿态打破了医院建筑景观的荒芜感——或许不能让病人变得更好,但至少能让他们感觉更好,也让医护人员感到置身于“场所”中的自己亦是被珍视的一部分,从而将这种乐观的情绪传递给病人。MCCC给世界上所有的工作场所都“上了生动的一课”。

  不仅如此,麦琪还发掘出了健康与城市之间的特殊联系。当医院被日益去城市化或者说边缘化之时,疾病也成为一个被遗忘、被放逐的符号。的确,人类的平均寿命仍在不断提高之中,然而,癌症依然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在这种情况下,将癌症正常化——而不是将其视为死刑判决——或许要好得多。

  或许可这样说,MCCC的最大意义在于,它令我们重新审视宇宙、城市与医疗场所之间的关系。医院曾是一座见证无数生命诞生、衰朽直至死亡的房子。如今,随着生命事件的制度化,这座房子亦逐渐变成一个无机质的容器。MCCC让我们重新审视建筑能够并且应当扮演的角色,无论是在日常生活还是在非常事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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